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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新的一年,我觉得我的运气糟糕透了。
发烧,住院,打着吊瓶一边回复工作。
别人体验的是上 2 休 1 再上 2。
我体验的是,上班住院加班再上班。
每每夜深人静,我都在感叹,我的人生怎么过成了这样。
一想就是睡不着,转过身来,木板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这也算能忍受的事情。
好不容易转过了身,耳畔鼾声止住,温热的手掌探过我的腰,将我一把揽入了他的怀里。
“宝,别闹,明天还要早起赶地铁。”
话落后,头顶的鼾声又起。
我躺在他的怀里,一时不知道在想什么,是啊,凌晨 5 点的早班车,4 点就要起床,和男朋友挤在 10 平米的出租屋里洗漱、化妆。
凌晨 5 点的地铁,都是赶路人,我拎着鞋子着急忙慌地上了地铁,一个手拿咖啡的人,咖啡就这么直直地倒在了我白色的外套上。
那人仿佛没看见,心虚地转过身去。
地铁人多得呼吸都喘不过来。
“不知道地铁不能吃东西吗?”我瞬间破防大骂,我的性格一向很温和,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爆发起来。
“我没吃东西,是你自己硬挤过来的。”那人觉得自己委屈,手里被挤瘪的咖啡,生怕再弄脏别人,无奈圈在了自己的外套里。
我看见他的举动,突然又觉得于心不忍,懊悔自己怎么这么大声凶别人,他也不是故意的。
“我的衣服被你弄脏了,你说怎么办吧?”
我烦躁开口。
最后这人在拥挤的人群里艰难地掏出手机,转了 88 的干洗费给我。
(2)
坐最早的地铁,辗转公交,卡点上班。
我盯着综合办公室里同事的身影,自己略显格格不入,低头看着染了咖啡水渍的外套,不自觉地抬手遮掩那水渍。
“陈颜栩,这个月就属你业绩倒数,九点上班还卡点?你是住在哪里啊?”
“我……”
“颜栩,你穿得这么寒酸,哪里像个跑业务的?身上这件羽绒服我看你这周都穿了三次了,啧~你还是不是女生了。”
“没有衣服穿,我家里一堆不要的,我送你啊。”
“不……不用……”我低着头,当着同事议论纷纷的面走向自己的工位。
“栩栩,你一个月赚得也不少啊,你的钱都花去哪里了?”坐我旁边的同事一脸疑惑地看着我的衣服。
“是啊,我一个月赚得也不少,我的钱花哪里去了?”我打开桌面上的笔记本电脑,开始沉思,最后得出一句话,“网上那种没苦硬吃的人,大概说的就是我吧。”
电脑开机,我从口袋里掏出口红开始化妆。
“栩栩,你这口红怎么被削掉了半截?”同事的疑惑不减,那眉头微蹙似乎有些嫌弃我的样子。
“我故意削的,这样好涂抹。”我心虚解释,盯着被削掉一截的口红,我没忍住苦涩的笑了笑。
(3)
电脑微信点开,收到了一堆消息。
陈捷海:[宝,这是我今天接的广告,看看你老公我帅不帅?]
陈捷海:[这个老板给了我五万块,我们距离凑齐房子首付的钱指日可待了!宝,激不激动?]
肚子饿得咕咕叫的我,只能离开座位去泡杯麦片。
“颜栩,你都这么瘦了,每天还减肥啊?”同事盯着我的脸,左看右看,然后摇了摇头,冲着别的部门同事说道:“刘颜栩,我们部门养生第一人,从不点外卖和吃外面的食物。”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嘲讽。
别的部门同事看了我一眼,扑哧一笑,“有所耳闻。”
“……”我无视她俩,沉默地接完热水,从茶水间离开。
耳不听为净,眼不见心不烦。
工位坐下没多久,领导喊我去办公室聊天。
阴沉沉的气氛,领导眼睛都没抬一下,只是看着手中的报表。
“刘颜栩,我知道小老板和你有关系,我也不好辞退你。”领导说话直接,语气里已经是充满嫌弃了。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复。
她抬头打量了我一眼,“我做业务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别人投诉我手下的是抠搜的,谢总喝杯咖啡 120 块钱你都付不起吗?”
我低着头,想找个洞把自己埋进去,120 块钱还真付不起。
“行吧,我到时候看看怎么处理这件事。”领导头疼扶额。
我从位子上起身,思绪飘忽不定。
工位上同事拿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