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

　　「这丫头是从外地来的吧，看着眼生的很。」

　　「是呀，一个丫头片子，不找个好人嫁了，当什么郎中先生，真是没教养。」

　　面对外人的指指点点，我倒也不气脑。行医问诊那几年，什么难听的话没听过。

　　接连几日都不见有人肯跟我学医，于是，我随手在路边捡了个叫花子回家。

　　只是，这回捡回的不是少年，而是一个小丫头。

　　小丫头是从村外一路要饭过来的小叫花子，这两年粮食短缺，什么都贵得离谱，没人肯糟蹋粮食，小丫头大多时候只能捡烂菜叶子吃。

　　我问她：「小丫头，你愿不愿意跟我学医？」

　　她瘦得皮包骨头，乌黑的大眼睛却亮晶晶的：「跟姐姐学医会有吃的吗？」

　　我笑着说：「不仅有吃的，还有喝的，还有软软的床睡。」

　　小丫头一下来了精神，欢快地跳了起来：「好呀，跟姐姐学医，学医。」

　　我将她带回了家，给她清洗干净后发现，小丫头长得其实挺标致，也挺机灵，就是脸色蜡黄，人也瘦小的可怜。

　　我给她取名叫宋慕荷，慕荷在药理上能够清热化湿、止血生肌，作女孩名却很有诗意。

　　慕荷得了这个名字很高兴，蹦蹦跳跳地在药房乐了半天。

　　一切准备妥当后，我开始教慕荷读书认字。

　　起先，我从最简单的字开始教她，慕荷学得很快，一个月的时间，就读完了医学三字经，三个月的时间，就已经能认全上面的字了。

　　慕荷没有什么天赋，但胜在勤奋。

　　我每教她一篇新的内容，她都会默默读好几遍。

　　背会了，就拿根树枝在地上默写，写满了用脚踩平再继续写，日复一日。

　　我没有阻止她，因为我实在没有多余的钱给她买笔墨纸砚，买下云济坊已经花光我所有积蓄，本想着开张了就会陆续有些许收入。

　　谁知门可罗雀，压根儿就没人信我有治病的本领。

　　为了维持生计，我只得像往常一样，背着药箱四处找人看诊。

　　诊金只收三文钱，一些穷苦人家舍不得花钱治病，见我诊金收的低，又看着像那么回事，陆续开始找我治病。

　　渐渐地，我又开始忙碌起来，白天四处问诊治病，夜里回去教慕荷读书。

　　出门前，准备好一天的吃食，留一份在灶台上给慕荷，一份我带走。

　　洗衣做饭的活，慕荷几乎是看着我做，自己就学会了，不用我刻意教。

　　这日回家时，她已经收拾好屋子，帮隔壁卖油的老人家擦洗罐子。

　　这时，我心里忽然笃定，慕荷跟裴元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人不管是读书还是学医，都不可心术不正、四肢不勤，甚至丢掉做人的基本道德。

　　裴元自私自利只为自己，但慕荷却不一样。

　　6

　　我没有去打扰她，今日回来的早，我拿出回来时在路边买的一块肉，炖了一大锅土豆。

　　慕荷很高兴，这是跟我回家后，第一次吃肉。

　　吃饱了她问我：「姐姐，我为什么要学医呢？」

　　这时我才知道，慕荷并不懂学医是什么，也不太喜欢读书，只是因为我跟她说学医有饭吃，她才用工读书的。

　　我叹了口气，对她说：

　　「慕荷，我让你学医，不只是为了让你吃饱饭，还想让你学会一门技能。等你将来长大了，即便不愿行医问诊，也能保护身边人的健康。

　　「行医这件事，如果不愿意做，就彻底放手。如果愿意做，就要对每一个病人认真负责到底。行医到最后，不只是为了你自己，也不是为了一口饭，而是为了天下苍生。」

　　慕荷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良久才对我说道：「那长大了我也要行医，我也要为了天下苍生行医。」

　　我欣慰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