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叶老师，救救妈妈……”杜小羽边跑边嘶哑地叫喊着。

泪水朦胧了他的双眼，发自内心的恐惧吞噬着他稚嫩的双肩。

突然一个趔趄，他被地上的一处凸起绊倒。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飞去，狠狠地跌在了满是灰尘的路上。他的胳膊、腿上瞬间擦出大片伤痕，脸上也有几处渗出了鲜血。

他顾不上疼，哭喊道：“叶老师，叶老师，坏人王欺负妈妈……快救妈妈……”

他使劲撑起瘦弱的身体，可身上的伤痕毫无怜悯地折磨着他，仿佛狗日的命运之神心理变态般地戏谑他致命的绝望，让他一次次爬起又跌下。

他哭着喊着，泪水和着泥土沾在他的脸上身上，让这个六岁的小男孩充满了无助、恐惧和绝望。

他倔强地朝前爬着，叫着……

“妈妈……叶老师……妈妈……叶老师……”

1.

叶子山来自省城，大学快毕业时，女友不顾他的再四挽留，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一个有钱的秃顶老男人。

他甚至都要给她跪下了，可他的卑微没有换来女友丝毫的同情，更不要说回心转意。

他一度卑鄙地想过拿他们相亲相爱的照片视频威胁她，让她回到他身边。可他最终放弃了，因为他爱她，不愿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情。

伤心欲绝之后，心灰意冷的叶子山选择了到山村支教。

就这样，他来到了牛家村，成了这里的一名小学老师。

当他听到外面小羽的哭喊时，他正在手机上重温他和女友过去的美好。

他疑惑地走出宿舍门，看到了匍匐在地上不断爬着的杜小羽。

他忙跑过去抱起他问道：“妈妈怎么了，小羽？”

看见叶老师的小羽委屈得放声痛哭：“叶……叶老师，救……救妈妈，坏人王欺负妈妈，妈妈打……打不过他……”

叶子山懵了，强烈的愤恨之情霎时涌上全身。放下小羽，他就飞奔着向村东头跑去。

坏人王本名叫王清正，住在村北，今年三十多岁。别看名字起得好，实际上是个不折不扣的二流子。

早年他在外打工，钱没挣到，还欠了一屁股债。为了躲债，他回到老家，不种地不干活，尽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鉴于他的二流子行为，村里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坏人王。

叶子山飞快地跑到小羽家，只有着急摇晃尾巴的大黄和屋里传出的尖叫。

他一脚踹开房门。只见坏人王正在撕扯小羽妈妈。她不停地哭喊挣扎，却没有什么用。

坏人王被踹门声吓了一跳，转过头正好看见朝他冲来的叶子山。不待他反应过来，叶子山一脚就踹在了他的后背上，又上前拽住他的头发猛地朝地上一掼，开始不停地踢打。

坏人王护着头，趁叶子山换脚的间隙，一个翻滚站了起来。他顾不上穿衣服，指着叶子山骂道：“别他妈的多管闲事，小心老子哪天弄死你。”

叶子山冲上去，抡起拳头照着他的脸就打：“不用等哪天，他妈的老子今天就弄死你。你个畜牲！”

坏人王哪见过叶子山这种架势，他平时不是个温文尔雅、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师吗？咋突然变得跟个野兽似的？

他心里突然就怯了，跟叶子山厮打一阵后，趁他不注意，拿起衣服就跑了。

叶子山随后追出去，却发现他已跑远。想到屋里还在哭泣的小羽妈妈，他怔了怔还是回去了。

2.

小羽妈妈叫小秋，是个寡妇。

她的丈夫两年前淹死在村南的老虎潭里。那是件很奇怪的事，她的丈夫会游泳，却莫名其妙地淹死在了潭里。有人说那是因为老虎潭的水很深很凉，他的腿可能抽筋了。

不管是什么，小秋都不得不接受丈夫离世的现实，毕竟她还有小羽要养。她也曾想过带着孩子出去打工，可没文化没技术，还带着个要上学的孩子，她能做什么？

她还曾想过找个人再嫁了，可以有个依靠。很多男的对她的模样很满意，可知道她还有个儿子，便都失去了联系。

当叶子山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