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掸开他的手，反讽。

“大人是做给谁看？”

“旁边搂着外面的野女人，你侬我侬。”

“怎还对我一个原配伸出手？”

“还要不要脸？”

叶桉气笑，黑了脸，甩袖。

“好一个宋海棠！”

“伶牙俐齿是吧！”

他又上前朝那几株残破的海棠花踩个稀烂。

我心尖一颤，渗出寒意，上前就拦。

“别，别踩。”

叶桉俯下身，咬牙看我。

“别踩？那你低头认错。”

我倔强对上他眸子，反问。

“我何错之有？”

叶桉勾唇冷笑，并未停止脚下的动作。

“宋海棠，既然你这么骄傲，那就永远别低头。”

他耸耸肩冷嘲，搂过明玥，挑眉拂袖而去。

6

我扔去伞，双手拂过那碎烂的枝丫。

这是刚成婚时，叶桉为我种下的。

当日我还打趣他，怎做些女人爱干的事。

他只是抱紧我，在我耳畔说。

“我种下这么多海棠花。”

“以后你可不准离开我。”

“不然，我就把它们都踩烂！”

可是今日，是他叶桉，亲自踩烂它们。

如今看来，只有我宋海棠还被困在过去。

他，早已忘却一切。

我站起身，淋着雨恍惚走回。

远远经过他的屋前，只见他端着雪花酥。

“来明玥，尝一下我的手艺。”

明玥甜笑咀嚼，腻进他的怀里撒娇。

叶桉那一手雪花酥，也是出自我手。

我嫁予他后，将现代的甜食全都做了个遍。

他便刮刮我鼻子，亲手卷袖做起雪花酥。

“以后，海棠的雪花酥都有为夫来做。”

他本是读书人，一双皙白嫩手。

却为我下厨房，生了好几个茧子。

如今，坐在对面享受他宠爱的人，却不是我了。

7

我垂眸，苦涩一笑。

从他们面前远远绕过，失神走回海棠苑。

我因淋雨受了风寒，整晚梦魇。

梦中，是我和叶桉。

当今圣上因看中叶桉的才能想要重用。

便将外侍郎部的女儿前来联姻。

那是我们发生第一次天崩地裂的争吵。

“叶桉，你可曾记得。”

“你娶我时，说过只能有我一人。”

“你怎能失约！”

叶桉拂袖，蹙眉。

“胡闹，这是圣旨。”

“海棠，如若不从，那可是抗旨！”

“圣上会降罪，不止我们！”

“叶府上下都会被牵连！”

我笑着抚过斑驳的右脸，颤声大吼。

“还有你今日为何不带我去宫宴？”

“怎么，防止我这丑陋的脸，给你丢面了？”

叶桉脸色难看，沉下声音。

“海棠！我的心你竟从来不明？”

“你毁容之后，我哪次不是小心翼翼？”

“我害怕你的自尊心，你的敏感。”

“可你呢，变本加厉无理取闹！”

“你以前的善解人意去哪了！”

8

我气如猛兽，疯了般在地上砸东西。

“叶桉，是不是嫌弃我了？”

“当日若不是我扑向你，那么毁容的是你！”

“成亲之时，对我宣誓唯我一人！”

“可如今呢，你负我，负我！”

叶桉眸色一闪，动容看我，想要上来抱我。

可我朝他撕咬，疯狂踢他。

他咬牙暴怒，脸色铁青，指着我鼻尖骂道。

“海棠！你真是越来越不讲道理！”

“你是不是真以为我宠着你，你就无法无天了！”

“那是我要娶的吗！那是圣上命令我娶的！”

“你老是这样，我真的很累很累。”

我气颤，将茶盏重重砸向他的额头，破口大骂。

“那你滚啊，去找外面的女人！”

血丝从他额头蜿蜒，他无法置信看着我。

他眸底寒冷渐浓，最后踉跄打开门。

“海棠，你怎会变成这样？”

“你以为，我叶桉离了你不能活？”

“古往今来，男子哪不是三妻四妾？”

“让我滚？呵。”

“宋海棠，你别后悔！”

他扶在门框的手顿了顿。

随后卷起一阵寒风，再也没有回头。

9

我孱弱醒来，才发现门外熙熙攘攘。

我半开门，却见一群丫鬟里里外外搬东西。

“轻着点搬，摔碎了，可拿你们细问！”

明玥手叉腰，在那指挥。

她眼尖，看到我，就快步挤进了我屋里。

我冷冷大声呵斥：“出去！这是我屋！”

明玥却当没听见，挑衅望我一眼。

她来回踱着步子，绕了一圈。

她最后双眸定在我梳妆台上的白玉指戒。

“明玥，你怎么来这了。”

身后传来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