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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之前,我用手机变声器缓缓询问道。
我妈果然愣住了,“什么?你说什么?”
“三十万,春节晚上,送三十万到郑瑞雅居六号楼五单元201室,你们儿子还有救。”
我低沉沙哑的男声传入他们耳朵里。
说完,我就挂了。
我知道,我爸我妈一定会相信,并且照做。
他们永远都是这么恶毒愚蠢,尤其是在涉及到家里那个二世祖的问题上。
愚蠢得让人恶心。
而我给出的地址,是那个法官的家庭住址。
我暗示他们,可以找关系。
如果我在北上广这样的大城市说可以找关系,别人只会骂我法盲、精神病。
可,如果是小县城,根深蒂固刻在脑子里的“找关系”,他们真的会相信。
所以说,愚昧,真是可怕又极其容易利用的东西。
而他们,穷了一辈子,能凑齐三十万的法子只有一个。
把我哄回去,卖给刘光棍。
果不其然,到了下午,我妈就把电话给我打过来。
她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小宴啊,妈妈中午好好想了想,确实是我和你爸对不起你,不该装病骗你的钱给你弟买车,爸爸妈妈错了,你晚上,还是回家吃饭噢。”
我如他们愿回了家。
一切,又变成了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深夜十二点。
我妈偷偷跑到我房间来,确认我已经睡着了之后跑回去。
一夜未眠的我睁开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
我趁着他们不在从他们房间里找出了那支提前放好的录音笔。
随着进度条的快速波动,窸窸窣窣而又清晰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老何,那个刘大光棍你联系他了没有?”
“联系了,你放心,你今天下午去买迷药,等刘光棍把钱都准备好了,过两天,咱们就给她送到刘大光棍那里,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谁叫她咒她弟了,都是她活该,我们养了她那么多年,让她给她弟买个房子怎么了?”
“就是,白眼狼,狼心狗肺的东西。”
“你明儿一早就去那谁那里把迷药买回来,除夕那天,我们带她回老家。”
“好,就这样,我明天就去买迷药。”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这里结束了。
我拔掉储存卡,身体轻轻颤抖着,慢慢笑起来。
我说呢。
今天早上一大早,我妈鬼鬼祟祟地出去干什么。
原来是这样啊。
他们巴不得把我卖了换他们家没用的二世祖回来呢。
我将录音笔和储存卡收好,藏在了床底下。
一切都在按照我的计划进行。
现在,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