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府中的人，规矩总要立得牢。”

“既然如此，”

王妃微微一笑，伸手指向桌上的一盘葡萄，

“倒不如端些贡品来伺候我们，也算献个手艺。

这是西域送来的贡品，说是千金难求的宝贝。

拿稳了，可别摔坏了。”

她的语气看似温和，

可话里每一分“叮嘱”都暗藏锋利。

我咬了咬牙，只能低头应下。

可就在我走到王妃身边时，

她故意向前探身取茶，衣袖轻轻一碰我的手腕。

“啪！”

盘子中的葡萄滚落在地，

果子散开，几颗正好滚到了丞相脚边。

场面一时寂静，

王妃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语气咄咄逼人：

“连个盘子都端不好，这样的蠢货怎么配留在府里？

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我们王府没教养？”

丞相放下茶杯，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

“王妃教得极是。

规矩松了，这王府的脸面可如何撑得住？”

他一边说着，一边脸上带着一抹嘲弄的笑意。

我几乎求救地看向萧绎寒，

可他斜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喝着茶，

听着这出好戏没有表态。

我僵住了，脸色苍白，身体下意识地跪了下来。

我磕头求饶，声音哽咽，“妾身不是故意的……”

身旁的张嬷嬷面露窃笑。

王妃冷哼一声，眼神犀利如刀：

“来人，把她拖下去，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够了。”

萧绎寒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却透着一股威压。

我抬起头，看见他将茶杯缓缓放下，

目光平静地落在我身上，

语气冷淡得没有一丝温度：

“杖责三十？本王府里的东西，就这么金贵？”

王妃的脸色变了变：

“王爷这是心疼人了？

不过是个婢妾，何必动怒？”

萧绎寒微微一笑，却冷得像寒冬的霜：

“心疼？呵，我王府的规矩，是我说了算。

齐氏，谁给你的权力罚我的人？”

王妃的唇动了动，却没有再开口。

丞相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抚掌轻笑道：

“王爷护得周全，不过这位姑娘毕竟有错在先。

要不，我这个外人做个和事佬，

罚她在众人面前跪茶赔罪，也算不得苛责。”

萧绎寒的目光倏地冷了下来。

他站起身，走到我身边，

俯身拾起地上的葡萄，语气轻描淡写：

“丞相倒是好心。

不过，我王府的家事，还轮不到外人来管。”

丞相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仰头饮尽杯中茶：

“王爷有主意便好。”

他转过身，将葡萄轻轻搁回桌上，低头看了我一眼：

“回去抄一百遍《女训》。今日的事，到此为止。”

东角院内

夜深人静，风透过窗隙吹进来，带着冬夜的寒意。

我坐在书案前，灯火微弱，

正一点一点抄着《女训》。

抬起头，却发现灯芯已经烧短了，

光线摇曳着，仿佛下一刻就要熄灭。

我起身换蜡烛，手却有些不稳。

偏偏烛泪滑落，滴在桌上，

烛台也跟着倾了一下。

我心下一急，动作更乱了些，

不料火苗竟蹿到了我的袖子上。

“啊！”火舌舔过皮肤，

我只觉一阵刺痛，本能地惊叫了一声。

就在这时，窗外一道人影急速掠过，

下一瞬间，书房的门“砰”地被推开。

我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萧绎寒大步走了进来，

身影高大挺拔，眉宇间全是冷意。

那个说过“厌恶我也厌恶我父亲”的人，

那个曾对我放下狠话，叫我“滚得越远越好”的人。

如今他站在这里，皱着眉，冷冷盯着我的手臂。

“你在干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却透着隐隐的怒意，

“抄个书都能伤到自己，蠢得让人难以置信。”

我低声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他冷哼一声，语气里尽是讥讽：“不是故意的？

天底下还有人会故意伤害自己吗？”

我心里一阵酸涩。

他以前从不这样说我。

那时候的他，总是会用整只袖子替我擦眼泪，

笑着说：“昭昭，别哭。”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声音依旧冷淡：

“手伸出来。”

我迟疑了一下，将手臂缓缓伸了出去。

他的手指沾了些药膏，按在我的伤口上。

药膏冰凉，触感细腻。

他的手指轻轻地在我的皮肤上滑动，

细心得几乎不像他。

“疼吗？”他的声音低低的。

我心里真觉得他神金。

一会对我特别坏，让人想宰了他。

一会又对我蛮好。

我低声答道：“有点疼。”

他沉默了一会儿，手上的动作却放得更轻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忍不住问，

“这么晚了，您……不该在东角的杂屋外吧？”

他动作一顿，抬头看了我一眼，冷冷道：

“本王只是路过，

听到有人大喊大叫，进来看看罢了。”

“路过？”我无语地扯了扯嘴角，

“王爷连佣人住的杂房外也会‘路过’？”

他没理会我，继续替我包扎伤口。

这真让我生气，时好时坏，

给一巴掌又给一颗糖，

不发火把别人当傻子是吗？

我拿捏了萧绎寒好多年，最知道怎么对付他。

萧绎寒最喜欢绿茶。

我掐了掐自己的大腿，

眼睛红了，泪意盈盈地看着他，

委屈地说：

“王爷若是不想再见到我，

为何还要纳我进府？

您大可不必费心救我，

我这样的人，活着也没什么用处……”

我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一句几乎细不可闻。

只见他猛地抬起头，眼神冰冷又复杂。

我还以为他会继续骂我，

正准备开始脱衣服，上大剂量。

可他却突然伸手，将我拉进了怀里。

第一回合他就没顶住。

“萧绎寒……”

我愣住，想要挣脱，却被他抱得更紧。

“别说这种话。”

他的声音低得像在压抑着什么，

“你以为我把你纳进府，是为了什么？

你觉得我不在乎你？”

我伸出手，迟疑地回抱住他。

“阿绎……你都是骗我的，是不是？

你说‘厌恶我’，‘再也不想多看我一眼’，

都是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