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演出,学着西洋流行的礼仪为他献上一束娇艳灿烂的红玫瑰。
在他答应与傅晚吟交往的那一天,她兴奋得睡不着觉,打好早餐站在宿舍楼下等他起床。
她说她的梦想是买一个照相机,将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记录下来,老了之后一张一张说与子孙们听。
可一幕幕温馨的画面过后,是白发苍苍的傅晚吟和苏泽远牵着手在公园中散步,而江祁安已经永远成为了墓碑上的一张照片。
“爸爸,救我......”
一滴眼泪滑过江祁安的眼角,他颤抖着睫毛醒来。
“祁安,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傅晚吟立刻扑了过来,她的眼中满是害怕与担忧。
江祁安觉得可笑:当时选择救苏泽远的人是你,如今又在我面前装什么深情呢?
傅晚吟见江祁安毫无反应,心中清楚他知道了自己选择救苏泽远,她只能仓皇地解释:“祁安,我当时是认错了,我真的是想要先救你的。”
江祁安听着这丝毫站不住脚的理由,第一次发现傅晚吟原来那么会撒谎。
“没关系。”他淡淡地说。
傅晚吟一愣,没想到江祁安那么好说话,没有追究她。
“祁安,你原谅我了?我就知道,你是最懂我的。”
江祁安接着出声打断,语气平静地说:“傅晚吟,我已经提交了离婚报告。”
傅晚吟身体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江祁安:“什么?祁安,你是认真的吗?为什么!”
“我一直都是认真的,至于原因,我不信你不知道。”
傅晚吟惨白着脸:“我已经跟你解释过很多次了,我跟苏泽远之间什么都没有。”
江祁安扯了扯嘴角:“这话说多了,把自己都骗过去了吧?”
“你!”傅晚吟的神色彻底沉了下来。
“你一定要用这种龌龊的思想看待我和他,那我也没办法,你爱离就离!”
“江祁安,我对你很失望!”
说完,傅晚吟黑着脸快步离开病房。
江祁安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情却是轻快的。
他摸了摸喉咙,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溺水的呛痛。
距离离婚证下来还有五天,他很快就能变回以前的江祁安了。
9
那日不欢而散后,傅晚吟果然没有再来病房,不过每日都会让警卫员送饭给江祁安。
那些看起来就十分用心的饭菜,江祁安碰都没碰。
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离开,那么傅晚吟的一切他都不会再留恋。
出院前,护士来找他做最后一次检查,没想到却意外路过了苏泽远的病房。
苏泽远躺在病床上,傅晚吟正端着饭碗给他喂汤,每一勺递过去之前都十分细心地吹凉。
阳光落在两人身上,任谁看了都觉得是一对幸福的小夫妻。
“姐姐,你这几天都待在我这里,会不会让姐夫对我们的误会加深呀?”
傅晚吟沉默了一下,说:“我就是要治治他这胡乱猜忌的毛病,才结婚多久就变成这样,未来几十年还过不过了?”
江祁安觉得好笑。
未来几十年,你就跟苏泽远好好过吧。
“姐姐,我知道你心里是惦记姐夫的,别说气话了,你过去看看他吧。”
苏泽远假意劝着,而后捂着嘴咳嗽起来:“我自己一个人没关系的。”
傅晚吟连忙拍拍他的背:“没事,明天出院我再去接他,到时候给他买件新衣服就好了,男人不都是这样简单。”
因着几日不来,傅晚吟连江祁安可以提前出院都不知道。
江祁安没有再看,转身离开了医院。
今天就是领离婚证的日子了,江祁安先去了趟组织部,将那两张绿色的硬纸拿到手上的那一刻,他跟傅晚吟终于彻底结束了。
家属房里很多物件都是他们俩一起去挑选购置的,结婚的前一天,傅晚吟坐在书桌前剪纸,江祁安就一张一张将它们贴到窗上、门上。
江祁安拿下床头的结婚照,剪掉了自己的那一半,又从柜子里拿出这些年与傅晚吟互通的书信,里面字字句句都承载着江祁安青春炽烈的情感。
他随手拿起一封,打开看到第一行,眼眸的柔光猛然凝滞了。
“小远卿卿如晤,展信舒颜。”
江祁安颤抖着手又打开了一封:
“江祁安同志,见字如晤。”
两封信的遣词对比让江祁安脑子轰然一声,他颤抖着睫毛忍下恶心,心中对往昔的最后一丝怀念灰飞烟灭。
第二日天还没亮,江祁安将离婚证放在桌子上后,拎起行李走去文工团跟大家辞别。
这几年的相处让大家都十分不舍,拉着江祁安说要最后再一次吃顿饭。
可还没等江祁安回答,一个风卷似的身影冲了过来。
“江祁安!你提前出院为什么不跟我说,你知道我走进你的病房看到没人的时候,有多紧张吗?”傅晚吟迈着长腿,一开口便是责骂。
江祁安看向他,面无表情地说:“我又没见到你,怎么说?”
“我不就在楼下小远......”傅晚吟咽下话:“算了,我们回家吧。”
她想要拉江祁安的手,却被他后退一步躲过。
傅晚吟手心一空,莫名感觉有些心慌:“怎么了,祁安?”
“晚吟,我......”
话还没说完,不远处就有人急匆匆地喊了一句:“傅少尉,紧急任务,现在就要出发了!”
“来了。”傅晚吟回了一句,然后带着些歉意地看向江祁安:“对不起祁安,等我回来,我带你去买过年的新衣服好不好?”
江祁安不想再多说,只是温柔地笑了笑:“没事你去吧,注意安全。”
傅晚吟转身走了几步,忽然又冲了回来抱住江祁安:“祁安,我知道我们这段时间有些小矛盾,但是我心中真的只有你一个。”
“等我回来,我们一切都会重新开始的,相信我。”
江祁安点点头:“嗯,我相信。”
从今天开始,我们会各自走向新的开始。
傅晚吟坐在军车上,不知为何总觉得心神不安。
“少尉,那是京区的专车吗?怎么进咱们军区了。”警卫员眼睛直直地看着窗外。
傅晚吟侧目看过去,正好看到对面车里闪过一张绝美的脸,身上穿着空军军装。
那辆车大摇大摆地停在了军区广场中央,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谢语清推开车门,径直走到江祁安面前。
“江同志,受人所托,接你回家了。”
10
傅晚吟是两天后回来的,这次任务还算顺利,走出军区的时间比她预计的要早不少。
为了给江祁安惊喜,她特地没去文工团接他下班,而是去街上买了江祁安爱吃的菜。路过一家服装店时,瞥见橱窗有套手工裁制的西装,也大手笔地让老板娘直接包了起来。
“哎哟,你可真有眼光,不过这套西装比较挑人,你要不再看看别的呢?”老板娘喜滋滋地搓着手。
傅晚吟想起江祁安结婚时候穿的是军装,连件婚服都没来得及准备,这也成了他们之间的一个小遗憾。
“包起来吧,我丈夫衬得起。”
她拎着大包小包走进家属院,抬头看到自家灯光亮着,心中不由得一暖。
想到江祁安一会儿欣喜的模样,她再也忍不住悸动,打开门喊道:“老公,我回来了。”
然后看也没看就抱住了走过来的身影:“想死你了,你想我了没?”
“我、我也想你了。”
苏泽远羞涩的声音从怀中传来,傅晚吟一愣,立刻将他推开。
“怎么是你?我不是让人带你去租房子了吗?你姐夫呢?”
苏泽远咬唇看着他:“姐姐,我不想搬走。”
“别闹了小远,我和你姐夫刚结婚,他不适应跟外人一起生活,你懂事点,自己一个人住吧。”傅晚吟说着,不住地往屋里瞅:“祁安?你快出来看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苏泽远看见傅晚吟拿出来的西装,嫉妒得眼睛都红了,不管不顾地喊道:“姐姐,你死心吧,江祁安已经跟你离婚了!”
“小远!别开玩笑,你姐夫那么爱我,怎么可能跟我离婚呢?”
傅晚吟笑意凝固,只是嘴上这么说着,脚步却慌乱地里里外外将屋子都找了一遍:“祁安,别逗我了,你快出来吧。”
可她找遍了所有地方,越找越心惊。
这个房子里,一件属于江祁安的东西都没有了,连同结婚时贴的喜字也被撕得干干净净,就连他亲手织给自己的围巾都不见了。
他恍然间一抬头,蓦地像遭遇了雷劈般跪在了地上。
他和江祁安的结婚照,如今只剩她一个人在相框中幸福地微笑着。
苏泽远走进来,温柔地蹲在他身边:“姐姐,这是他留下的离婚证,既然他那么无情,你就不要再惦记他了,我愿意一直陪在你身边。”
傅晚吟抢过离婚证,目眦欲裂地反反复复看了无数次,黑白的照片与红色的公章狠狠刺痛了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