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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怔替我挡了。
暗器刺穿他肩胛，露出狰狞的血肉。
“顾怔！”
我顾不得其他扒开他衣服看他伤势，却被他柔柔握住手。
突然外头传来一阵喧腾，年轻帝王带着禁军冲了进来。
“阿姐，你没事吧？”
说着不着痕迹把我的手从顾怔手中抽出。
“你怎么来了？你是君王怎能随意出宫涉险？”
本来按计划萧启昼在宫里等着我们消息就行。
“孤担心你，况且，”
萧启昼深深看了眼躺在我怀里的顾怔，
“孤也不是只能被人保护而不能护人的小孩子了。”
我一个头两个大。正好这时追风已制服刺客，撕下他面罩。
“公主，是镇国公世子！”
我冷冷看向他：
“没想到，镇国公世子也身先士卒来了，本公主好大的面子。”
“哼，”
李准吐出一口血沫，脸上满是癫狂的恨意直直盯着我，
“我就是要来看看你这个贱人怎么死在我镇国公府的刀剑下。只是没想到皇上也在陪你演戏，引我国公府入彀。皇上啊，我国公府一心为你清君侧，你却如此是非不分呵呵呵哈哈哈……”
他笑出眼泪，被禁军押走时还一路高喊“牝鸡司晨”直到被塞住嘴。
“皇姐，我们回宫吧。”
萧启昼想拉我离开，我看了眼适时咳了起来的顾怔，叹了口气道：
“皇上您先回去吧，我留在这里收尾。再者，您说得对，陛下您已不再是小孩子了，我继续回宫摄政也并不妥。”
我让追风把慌乱解释的皇帝送了出去，扶顾怔上床，
“你忍一下，御医马上就到。你现在感觉如何，想要什么吗？”
看在他救下我的份上，这几句话我用了自认为毕生最温柔的口吻。
顾怔微微一笑，掏出一块还残留有猪蹄味的手帕为我擦了擦脸上的血迹。
“我想和你喝合卺酒，我让人换不伤孕妇的果酿可好？”
……这世道，多少是有点癫。
9
我莫名其妙在驸马府住了下来，好似每次想离开回公主府都能被顾怔闹出的动静缠回来。
我自认不是心软的人，但不得不佩服顾怔磨人的本事。
“公主，证据确凿，镇国公那边已全都招了，结党营私，私通敌国，他都认了。只是……”
追风向我汇报审讯进展，
“一年前在边境暗杀公主的事他咬死不认。说是，他李家不在战场上动手脚。”
我啃着桃子思畴。
连私通敌国这等灭九族的罪都认了，暗杀我如果真是他做的没道理不招。
况且镇国公也曾铁血沙场，尽管因对先皇登基怀恨在心而消极朝政，对我以女子之身摄政愤慨而勾结敌国设局让我去和亲，但对战场他还是老将的有敬畏之心的。
那会是谁呢，在我胜局已定后不想让我回朝。
有些想法喷薄欲出，我竭力稳住心神暂放。
还有更要紧的事情，一步一步来。
“公主，驸马爷说伤口疼，让您过去一趟。”
逐月别别扭扭来传话，小声嘀咕道，
“这般黏人的男子还真是少见，公主又不是御医，伤口疼找公主作甚。”
我叹口气，交代追风几句后就随逐月过去。
有些事情也该与顾怔敞开聊聊了。
屋内仍残留着血腥味，顾怔白衣胜雪墨发如瀑躺在床上，干净到刺眼。
我接过仆佣手里的药盏，让其余人等都退下，挽袖亲手给顾怔喂药。
他盈盈含笑看着我，如风动青松，潇隽无边。
我喂了几口，实在招架不住他的目光，放下汤药看向他：
“顾怔，我们谈一谈。”
“公主想与微臣聊什么？”
他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似是鼓励地回望向我。
“我们就不兜圈子了。为何你对我是如此态度？按说你父与我政见不合，你又因尚公主而仕途恐会折损……”
“公主，我父亲是我父亲，我是我，你我之间眼下并无分歧。而仕途一事，若我庸碌无能，正好揽闲陪伴公主；若我真有才干，相信以公主和皇上不拘一格用人之心，定能找到合适微臣的位置。”
我不由敛容。他这一番话中的格局第一次让我认真凝视他。
“那你的亡妻……而且你那天为何问起钝刃刀法？”
那日在御花园人多眼杂我未深探寻，只浅浅否认敷衍。
顾怔目光定定看向我：
“公主，你可还记得……”
“公主，皇上有要事急召，请公主入宫面圣！”
门外突然传来皇帝亲卫的声音，我本欲听完顾怔的话再做回复，没成想那亲卫尽欲闯过门外玄铁骑破门进来。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擅闯驸马卧房？”
我开门，狠狠盯着欲闯入的亲卫。
一旁追风已将其按于剑下。
那亲卫伏倒在地：
“公主，实在是情况十万火急，请公主以大体为重速赴皇宫。微臣就在此伏罪，等公主回来发落。”
我闭目调息数次，终压下怒火。
萧启昼，你最好真的有事。
我回头对顾怔道：
“我去去就来，你好好养伤。”
说完，逼自己不再看顾怔凉风黯月的眸光，跨步向外走去。
只是感觉，好像有什么即将拨云而开的迷团又要重回混沌了。
10
行至半路，忽有侍卫来报皇上已至驸马府，让我回府面圣。
我不禁气笑了出来。
这招调虎离山还是当年幼时我与萧启昼溜出宫玩时我教他引开侍从的，没想到一朝被他反用到了我身上。
我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回到驸马府，萧启昼一脸天真无辜地迎了出来：
“皇姐，听说镇国侯已招认，通敌叛国这是罪大恶极，我着急找你商议怎么处置。在宫里左右等不到你就来了驸马府，没想到与阿姐错了身。”
我笑着避开他的手：
“皇上这话让人不懂了，通敌叛国自当株连九族，还有什么可商议的。况且早一日晚一日判刑有甚差异，值当皇上的亲卫破你亲姐和姐夫的房门么？”
萧启昼被我问得讪讪，顾左右而言他，我知他真要瞒我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