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望公主不要因为个人私情而轻饶了此事的罪魁祸首。”
北洺婉明白她说的是左御辰,心烦不已的质问。
“国师想要本宫如何处置驸马?”
魏东亭突然停下,站在她面前。
他身材高大,莫名给北洺婉一种压迫感。
“若叫臣说,殿下该另选驸马!”
北洺婉一愣。
竟从素来清冷淡漠的魏东亭脸上看出了一闪而逝的厌恶。
“公主!”
这时,背后传来呼喊。
北洺婉循声望去,正是她好几日未见的左御辰。
“公主自行三思吧。”
扔下这句话,再未看她一眼,魏东亭径直离去。
左御辰走到北洺婉面前,她才看清他眼下一片青黑,显然几日不曾睡好。
明明前几日两人双手交缠无限情意,如今见他这般,她心中五味杂陈。
左御辰突然双腿跪地,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微臣考虑到公主刚刚亲政,得知绯河决堤一事便妄想替公主分忧!万没料到弄巧成拙,演变成如此地步!”
他声音急切,字字诚恳。
北洺婉看着他如此卑微认错,心脏阵阵揪紧,有些喘不过气。
得知了事情原委,她虽想原谅,但梦中红衣女的话如一盆冷水浇顶而下,唤醒了她的理智。
“你要知道,对于国家而言,我并不是第一位,天下百姓才是。”
“微臣知错。”左御辰的头更低一分。
他言辞恳切,她只能道:“你先起来吧。”
“多谢公主。”
左御辰起身,忽然体力不支,幸有墙壁支撑才未曾倒下。
“你怎么了?”
左御辰勉强撑住身子:“公主见笑了,微臣这几日一直在避难所替公主抚慰民心,所以……”
难怪他面容憔悴!
北洺婉心情复杂的叹气一声:“你快些回府中休息吧,这是命令。”
左御辰闻言才行礼离去。
北洺婉刚回绕云宫,又有宫人急道:“殿下!朝中重臣聚集旋宇殿,要您给出一个解释!”
第六章
旋宇殿内站满了等候多时的大臣。
见北洺婉终于到来,彼此之间面面相觑,暗潮涌动。
一名白发老臣率先站出道:“听闻殿下前两日才得知决堤一事,莫不是专于玩乐而误了国事?”
北洺婉一甩袖袍:“本宫还未问责你们尸位素餐导致灾民暴起,你们倒先质问起了本宫!”
片刻后有人小声道:“但殿下处理此事确是太晚,恐是辜负了北梁王重托啊……”
很快有人附和。
“殿下刚接手朝政就绯河决堤,难道是上天看不惯北梁未来国主,特以此预示吗?”
北洺婉脸上已阴云满布。
正在此时。
“诸位这般,是视北梁国尊卑规矩为无物吗?”
竟是魏东亭去而复返!
他撩动袖袍,昂首阔步。
明明未看任何人,但大部分朝臣都低下了头颅。
他不疾不徐,视线锐利:“何为君臣?你们办事不妥才导致百姓受难,更以下犯上口出狂言,这北梁究竟是谁在做主!”
“我已派人前往,若查出决堤一事与朝中之人有关,按律当诛九族!”
朝臣噤声。
北洺婉见他手段如此高干,心生佩服。
他目光在朝臣间扫视流转,最后落在了北洺婉的身上。
“臣身为国师,未能替公主分忧,臣自愿罚俸一年,并写请罪书示于天下,方给黎明百姓一个交代。”
北洺婉惊愕不已。
古往今来多少权臣想名垂青史,若有这请罪书,便是一大污点!
朝臣见此,只能作罢,纷纷离去。
朝臣散尽,北洺婉才问出心中所想,声音有些颤抖:“你为何帮我?”
“决堤一事已失了民心,若百姓怪罪于你,倒不如怪我,如此,国方可稳立。”
他依然云淡风轻,但北洺婉心中似有琴弦断裂,震出阵阵回响。
“若殿下觉得对不起臣,不如日后将双眼擦亮看清身边人。”
他淡淡地抛下这句话,独留北洺婉一人呆呆立于殿中纠结此中深意。
一连过了数日,北洺婉日日在城外,和百姓同吃同住,左御辰也在一旁协助,流失的民心渐有回笼之意。
流民安置一事有所好转,北洺婉终于得空,提了点心打算只身前往国师府看望魏东亭。
左御辰得知此事,借着感谢之意,和她一同前往。
经人通传后,二人到了房内。
北洺婉将点心放于案上,轻声道:“灾民一事已慢慢好转,本宫特来府中告诉国师。”
魏东亭正在宣纸上标记预兴建避难所的点,闻言眼神竟然在食盒上短暂的停了几秒。
再抬头时,却见到了左御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