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车一直非常严重。

十八岁那年我们还相爱，周星程刚拿到驾照时就很喜欢飙车，但每次只要我坐在他的副驾驶，他开车都会很稳。

他说，「我的全世界都在车上，怎么能不稳。」

后来他不爱我了，再也不会迁就我，每次经过这条路时都开得飞快。

他说，「这条路承载的回忆让他恶心，一秒都不想多待。」

「思月，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一起经过这条路。」

我毫不犹豫地打断他的回忆。

「我不记得，更不想记得。」

周星程眼底猩红，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剧烈颤抖，油门踩到一百二十迈。

「你做了我二十年的狗，我不允许你爱别人。」

周星程就是这么自私，他嘴上说着我爱你却做着伤害你的事，是因为他只是不想失去一个爱着他的傻女人，享受着被爱的感觉。

车祸的恐惧感从脊梁骨延至全身，我紧紧攥住座位扶手。

「周星程，我伤口还没康复。」

「你不爱我，我们就一起死。」

他笑得邪性，语气愈发恶劣。

一路上横冲直撞，好在还是有惊无险抵达家门。

周星程牵起我的手，握着我的手力度逐渐加重。

我没拒绝，在两家父母面前，戏还是要演足的。

一下车，周星程更加肆意，举高我们紧扣的手，迫使我的后背贴着车门。

男女之间的力量永远是不对等的，我被禁锢在他的方寸之地，他俯身凑到我颈边吻我。

我偏过头躲过他的吻。

周星程俯下身，掰过我的脸几乎两唇相碰。声音含糊。

「月月……你爱的人只能是我。」

我和周星程已经很久没亲热过了。

他嫌我不如外面的人技术好，我嫌他脏。

他靠近的那一刻，对他的抗拒感连带着晕车的恶心感，在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呕」，刚才吃的东西从喉咙涌出，一点不落地吐在了他的西装外套上。

周星程的脸色瞬间黑成锅底，掐着我脖子的那只手不断用力。

我吃痛，呼吸越发困难。

「周星程，我要窒息了。」

看着我几乎窒息的深情，周星程松开手，一拳打在了车门上。

他的目光深邃又冷漠，一字一句说得清晰又沉重。

「齐思月，我给过你机会了，你会后悔的。」

7

我和周星程是一前一后回到家的。

一进门就是周阿姨亲切的问候，「月月，你和星星是不是吵架了，他看起来很生气。」

「没事干妈，他只是工作太累了。」

我环顾四周，没有看到江稚的影子。

以前我们每次回来的时候，江稚都会凑上来假模假意地嘘寒问暖，今天竟然不在。

江稚是我家保姆的女儿，江家是做黑色生意发家的，后来被举报查封了，一时从天堂跌入谷底。

江父为了躲避责任，携款潜逃，江母承受不住压力想带着她跳楼自杀。

我的母亲顾念这么多年的情分，主动收留了她们娘俩，江母一直以保姆的身份留在我家。

二楼的房间传来一阵物品落地的声音。

我略过还在忙碌的佣人，径直走上楼梯，透过门缝看到了两个人激烈不堪的画面。

糟糕，辣眼睛。

脚步顿了顿，我举起手机推门而入。

江稚尖叫一声，头发凌乱不堪，双手慌乱在衣服间穿梭，手忙脚乱地扣衣服扣子。

她带着吻糊的口红，目光从上到下逐寸下滑，露出一丝嘲弄的笑。

「凭什么从小到大你总是压我一头。

「你看，你爱了十几年的人现在为了我和你反目成仇。」

「江稚，你终于装不下去了。」

与其说她是保姆的女儿，倒不如说她比我更像千金大小姐，打着我的名号，给自己物色了不少富家子弟。

江稚一贯会装可怜，我妈这人心软，对她比对我这个亲生女儿还娇惯。

江稚抬起手想要自扇巴掌污蔑我，我赶在她动手前在她的右脸落下一个清脆的印记。

「假装的多没劲啊，现在你可以顶着巴掌印去到处宣扬了。」

「去告诉大家，你在好闺蜜出车祸时和她的男朋友如何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