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周闲儿与李怀玉见了一面,从那之后,周闲儿便放弃追求刘旻了。
(二)一曲终青梅舍情丝,执念深才女无归处
周闲儿是刘旻的青梅,两人的父亲都是地方官吏,而且有同窗之谊。两家离得颇近,周闲儿与刘旻是一起长大的,关系融洽,和和顺顺。在外人看来,可谓门当户对,良才女貌,如此一桩金玉良缘,却迟迟不得定音。双方家长也急,可每次逼婚,刘旻便说:
“大丈夫应该建功立业,待儿子先闯荡一番再思儿女情长之事吧,至少也要等我科举入仕之后再说。”
见双亲不为所动,便改为苦肉计。
“爹,娘,我是真的........不是不喜欢闲儿妹妹,是真的只把她当成了妹妹,比亲妹妹还亲,而且,我们的兴趣理念什么的也不相符合,这怎么能做夫妻呢?”刘旻言辞真切,说着说着就把头低了下来,还带了哭腔,扑通一下跪了下来,眼角抹泪道:
“爹、娘,你们非要我娶闲儿妹妹,那就是在害我呀,你们就一点不顾及孩儿的幸福吗?在这世上对我最好、最亲近的人就是爹和娘,哪一日爹娘去了,孩儿还没有一个真心爱的人与孩儿共担苦难,那孩儿该有多可怜呀,呜呜呜.......”声音悲戚,泪流满面。刘母心软心疼,止不住也要抹眼泪,用手拉拉刘父的袖子,央求地看着他,她在为他求情了。刘父无奈呀,叹了一口气,道:“不管了,不管了,你自己的事,自己做主吧,自己做主吧。”
这话说了多少遍没人记得,也就没人在意了。反正俩家是一直都没有接成亲,等到了刘旻十九岁进京赶考,周闲儿发现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是越来越远了。刘旻之前说的兴趣理念倒不是说周闲儿不通诗书笔墨,而是对事情的认知上。周闲儿知书识礼,贤淑温顺,标准的大家闺秀,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什么主见吧。在刘旻眼中,她很听自己父母的话,严守妇纲,在追求刘旻时也不过是在父母应允之下给他绣副帕子或送副护膝,宴会相见时坐在一起聊聊诗词,再想深入聊点别的,比如政治、战争方面的,他就发现她一点兴趣也没有了,或者说她就不敢说了。刘旻以礼待她,二人的关系其实很浅淡。
那次如以往一样,周闲儿随进京述职的父亲一起来到京城,父亲上朝,她会拿着从家乡带来的特产去看望刘旻。
每次,第一个从屋里出来迎接她的都不是刘旻,是韩直。
“周姑娘来啦,快进来吧”,韩直高兴地朗声道,眉宇间都是笑意。他是京城的公子哥,却没有什么仗势欺人的“爱好”,“这次又带了什么?可有我的份?”
周闲儿冲他笑道:“自是少不了韩公子的。”她冲身边的丫鬟招手,丫鬟递给他一个小竹篮子。
“我记得上次韩公子说对润州的桑果和蛇莓一见倾心,这个季节正值它们上市,就给公子带了些来。”
“闲儿姑娘真是太有心了”韩直双手捧着篮子,心里骂了一千遍刘旻不识好歹,脸色神情变化万千:一时感动地要流泪,一时又凶神恶煞的两股眉毛都皱到了一起。
周闲儿没和他多聊,进了屋,刘旻还在睡觉。
她有些错愕。韩直赶忙解释道,昨日在余香楼设宴,刘兄弟不小心喝多了。
“余香楼?”
“.......哈哈哈,是呀,余香楼可是京城最大的酒......”
“是青楼吧”
“啊?啥?闲儿妹妹在说什么呀?是青楼吗?我们还以为是酒楼呢.......哈哈哈哈”韩直真想一脚把刘旻从床上踹下来,他刚刚出来时已经看到刘旻睁眼了,还坐起来了,可谁知这小子竟然倒头又睡着了。
周闲儿嘴角微微上弯,转头冲他笑:“哦,原来你们不知道呀,那菊娘你们总该知道吧,菊娘与刘郎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可是都传到了润州呢,我还以为刘郎指的就是刘大哥呢”
“哈哈哈.......”韩直尴尬地无地自容,既然周闲儿已经知道了,就没有什么好瞒的了,反正迟早要伤这个心,不如早说开早解脱,“唉,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不瞒你了。”
“你们.......刘大哥为什么不打算告诉我?”她以为韩直骗她是因为刘旻不想让她知道。
“他怕你伤心吧,他希望你们长时间不联系不见面,你会慢慢忘记他,能喜欢上其他人,那时候再让你知道,你就不是那个被拒绝的人了。”
周闲儿表情似乎有点难以置信,道:“我知道刘大哥不喜欢我呀,之所以不死心是因为他还没有喜欢的人,他若真遇到两情相悦之人,我自会退出。”
韩直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啊?是这样想的吗?不过也要怪女人心海底针,真不好猜呀。
“我想去看看那个菊娘”
她换上男装,韩直带她去余香楼,她见到了李怀玉。
正值盛夏,李怀玉端坐琴案前,素衣青衫,怀抱琵琶,侧首垂指,神态凄然,一曲终了,众宾皆寂,她独落泪。
司余香劝过她,不要经常弹这些悲戚曲调,倒不是不合余香楼的规矩,只是怕伤了她自己的身体。
周闲儿也险些落泪,她听到了一个悲伤的故事,一段凄凉的人生经历。
余香一窟,万艳同悲。白骨如山忘姓氏,失去本来真面目。幻来新就臭皮囊,无非公子与红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