棘条子,驱赶着不断往炮楼上爬的村民。
“大奎,你让那几个有肺痨的躲到井里,他们几个和老少爷们在一块,万一憋不住咳嗽一声,让马子听到,都跟着倒霉。”
“好,族长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擎好吧您。”
“咳咳咳……”三讹的大烟瘾犯了,哈欠连天,眼泪簌簌往下掉。
“瞅你那怂样,你跟那几个有痨病的一块下井!”王汉孙将三讹的耳朵拧了三圈,从人群里拽出来。
“一个个下井,淹死咋办?!”三讹不服软。
大奎说:“这口井连着沭河,水才到脚脖,怕啥?前些日子,不知是谁往井里放了一只鸭子,它娘的竟然从沭河里游出来了。”
“是啊,天刚露明,俺去打水,你们猜俺打上来啥了,大虾!”二罐神吹胡侃。
“好了,都别叽歪了,该干啥的干啥!”王汉孙登上炮台,将一面红旗狠狠插在沙袋上。
村民们组成了一支临时“红旗队”,将一箱箱炮弹和手榴弹搬上炮楼,每人配发了一杆鸟铳子,他们惴惴地趴在垛口往村外瞄,心好像掉进了千尺的深潭,没个底。
野云如血,沭河呜咽,一股腥冷的气味扑面而来,让人有一种窒息中恐惧感。
“叔,俺把老少爷们都安慰好了,该下地道的下地道,该跳井的跳井。”二罐带着邀功请赏的口气说。
“不孬,叔让你掌头炮,上炮楼!”王汉孙指着炮楼的制高点说。
二罐吓怂了,他给自己开脱:“这活俺干不了,你让俺放鞭俺会放,放炮可别找俺这个死猫咔嚓眼。”
王汉孙将目光移向大奎,大奎急忙摆手,说:“叔,俺就会扛鸟铳子打个家雀儿,俺连人都打不死啊!”
“一群废物!”王汉孙火冒三丈,掏出一个手榴弹,将焾子在食指上缠两圈,用力一拉,扔到炮楼下的晒场上,大伙急忙捂住耳朵,抱头趴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