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来，衣摆掉在地上。我晃眼一扫，衣服隐隐呈四爪龙的纹样。

李绍琛用食指抬起我的下巴，仔细地端详着我的脸。

他就这么看了就几秒，也不说话，仿佛在打量一件器物。

我受够了这不尊重人的挑逗姿势，但又害怕得不行，只能拼命咬着自己的嘴唇，不断渗出血来。

我只记得，他试图用大拇指来抵开我的嘴唇。

下一秒，因为太过紧张，我就晕过去了。

4.

如果只有我自己，我可能会拼死反抗，搅翻这捉弄人的剧情。

但是如今已经有我亲如一家的寨民们，以及我和阿承的孩子。

在和阿承成亲一年后，我生下一对龙凤胎。

先出来的是哥哥叫狗儿，后出来的小丫头叫猫儿。

我记得当时阿承似乎不太满意我取的名字，但拗不过我所说的「土名字好养活」。于是，他也就捏着鼻子同意了。

猫儿刚生下来时力气太小，吸不出奶，是阿承一勺一勺喂的，狗儿发烧睡不着，是他整夜抱着在怀里哄的，甚至两个孩子的尿布都是他亲自洗的。

我曾戏说，「阿承，你可这是读书人的手。」

他笑了笑，「阿雾，但是这是我孩子的事。」

我们理所当然地认为他是书生，并且是那种天分极高的书生。

于是等他身体恢复好后，我提议让他回去找个夫子为师，以后考取功名。

等他准备去镇上拜夫子继续读书，却没想到镇上最好的夫子水平也不及他。

之后夫君就在寨子里自学 ，同时一边教寨子里的其他孩子读书识字。

他很有耐心，寨子里所有孩子都喜欢这个文弱的夫子。

就连我们的孩子狗儿和猫儿，也即将马上开蒙了。

一想到我的孩子们，我就挣扎着清醒过来。

醒来时，我躺在一张舒适的床上，身上的衣服似乎换过，膝盖上也满是药膏。

我手心一动，发现那块玉佩还在我手中。

而太子殿下就坐在我床边，靠得极近。

我一惊，想到如今的处境，立马起身想要给他行礼。

他下意识拦住我，「勿要行礼。」

之后他起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用手指轻轻敲打扶手。

他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你睡觉的时候，一直在唤阿承。这是孤之前的名字？」

我低声道：「恕民妇无礼，这是太子殿下失忆时的名字，名莫承。」

他眼神一暗：「莫承？阿承？」

随后，我将玉佩双手递给他：「这是太子重要之物，民妇物归原主。」

他的视线倒是没放在玉佩上，反而盯着我的手背上的红痣，似有些疑惑。

他应该忘记了，前几天动情之处时，他还舔过这里。

半晌，他没接过玉佩：「你暂时收着吧。」

我抬头，见他这模样其实和五年前我们初见的一面没多少区别。

但如今我们之间已隔着地位的鸿沟。

这时，我听见门外传来喧闹声，其间仿佛还夹杂着小孩的哭声。

门口一个尖细的嗓音迟疑地响起：「启禀太子殿下，这有两个小孩在哭闹，说要找自己的爹爹和娘亲。」

我十分着急地看着门外，想从床上起身，却差点摔了过去。

李绍琛的手把我扶住，「带他们进来。」

门打开，太监领进来两个小孩子，正是我们的孩子。

狗儿牵着猫儿，两个人都哭花了脸。

两孩子一见到我和李绍琛就「哇哇」扑过来：「爹爹娘亲，你们去哪里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你？坏人把我们抓起来。」

我心痛如割，想要蹲下来抱住他们。

李绍琛握住我的手腕，捏得死紧，「胡沁雾，这两个都是我的孩子？」

疼痛让我一时闷哼出声。

我以为李绍琛在生气，怕他对两个孩子不利，求饶：「嘶、太子殿下，恕民妇无礼。那猫儿和狗儿确是你的孩子。」

李绍琛太阳穴突突地跳起来：「你是说，孤的孩子名叫狗儿和猫儿？」

糟糕，说漏嘴了。

我支支吾吾道：「是的，这还是您亲自同意的。」

李绍琛脸似乎更加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