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过往云烟,她的大道,在此刻便成了。
推了推睡着的陆擎,走之前得了却凡尘俗世,斩断这一份因果。
我无视他有些许不耐的神色,虔诚的唇柔柔落在他额前,在他怔愣的眼神中
“陆擎,我要走了,明天的婚礼取消了吧。”
似乎看出我语气中的坚决,他缓了缓声音:
“我与你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我会娶你。”
“不用了,你知道,我不在意这些的。”
“你的身体差不多已经温养好了,最后一味药我明天会给你,从此,我误你清白,毁你道心之事便消了。”
看他沉默不语,我起身抚了抚床榻上的褶皱。
“我知你与皇后青梅竹马,如不是因为我,你不会如此难做,但这些年来,我自认从未亏待过你,现下,我俩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可好。”
盯着他雾沉沉的眸子,我再没了哄他的耐心,
“我走了,你保重。”
衣袖翻飞间我转身离去。
陆擎追了出来,他紧拉着我的手,神色间越发慌张。
“我莫名的没了太多感伤,一饮一啄,兰因絮果,他既选择了,我便没什么可留念的了。”
“皇后与我仅是小时候的情谊,并无干系,听着陆擎磕磕绊绊的解释。”
我觉得有些可笑,
我视线落在他的衣领和喉结上的一抹红,鲜艳的颜色配上他此刻苍白的脸色,姿色旖旎,可我已经没了倾听的欲望,
“你是知道的,陆擎,不管你如何作弄,但是你要守住你的身子。”
“你已经脏了,陆擎。”
无论是身体上,还是思想上。
“我没有,我没有与她那样过,你信我。”
我俯身擦拭了他的喉结,露出指腹,
“看,都没抹干净呢。”
陆擎手足无措的抓着我的手,
“我不知这是何时沾到我身上的,”
“我知道错了,今日我本是想与她讲清楚的,我自从答应你婚约开始,我便是认清楚自己内心的。”
“我喜欢的是你,不要走好不好。”
“不好。”
我看着远处又出现的杀手,这都不知道是皇后派来刺杀他俩结婚的第几波人了
看着远处飞来的箭矢,
我强硬的转过陆擎的身体,含笑的不修边幅道:
“这下是真要离开了,祝你与你皇嫂得偿所愿。”
“不要。”
“太医,太医,帮我找找太医。”
沉睡前我仿佛听见了陆擎崩溃惶恐,似急似泣的声音,还夹杂着其他混乱的脚步声。
我想,我这人有时挺计较的,付出了这么多,做不成白月光做朱砂痣也不枉我这些年的付出。
百年光阴,于灵族而言,转瞬即过。
夜色深沉,星星点点的萤火虫衬托得山谷格外宁静,从山脚遥遥望去,一团柔和的光线环绕在水中石床周围,晕染出一片光晕,在云山雾绕中格外打眼。
清晨,天边露出一抹朝霞,伴着一片金光,一根散发着莹莹绿意的柳枝无限延伸,扭动的枝干扑簌簌作响,
咚的一声,山顶常年搁置的钟鼎在一遍一遍的新绿抽动下响起,瞬时,山谷中鸟雀四起,好不热闹。
“柳枝新绿,钟声响起,快.......快禀报帝君,小帝姬醒了。”
我听出这是常年照料我的小丫头,虽然我是如此唤她,但她年龄已经不小了,本体是柳树精,我出生那日化形的,我俩时常争执年龄大小问题。
听着耳畔嘈杂声不断,身上生机逐渐回升,我努力压下混沌的意识,睁开了厚重的眼皮。
波光粼粼的天湖中心挤满了人,我眼眶微湿,嗫嚅着唇,看向石床边上紧握着我双手泣涕涟涟的母亲,看着严肃又隐隐担忧的父王,还有四周环绕着我唧唧喳喳关怀的兄长族人。
阿爹,阿娘不必担忧,儿很好。
我的轻声细语并未打消他们不信的眼光,我挪了挪发沉的身子,撒娇道:
“我饿了,爹,娘,我们回家吧。”
“好好,先回家,我儿受苦了,回家定要好好补补。”
他们小心翼翼的护着我,仿佛未看见我断掉的一尾,也未察觉我掉落的修为一般,仅是关心我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吃苦。
我想,这几年还是有点收获的,
我原本天生破裂的情根应该是修好了。
我阿娘常说,家里兄妹中我最像她,无论脾气秉性还是样貌,是整个灵族之最,四个哥哥就像捡来似的,样貌虽然小有英俊,但脾气和我父王一样,硬且臭,所以我刚出生那年被算出情根破裂,七情六欲淡薄,我娘天都塌了,当我表明要舍弃情根,我父亲哥哥也天都塌了。
那段时间每每见到我,他们常常对我叨叨得最多的一件事便是,闺女|妹妹,修炼之事不着急,天下这么大,总会寻到能修补你灵根的宝贝的。
自此,我的几个哥哥灵间蒸发似的,在我下凡尘前后几百年时间都未再见过他们的影。但是修炼时暗中窥视我的人更多了,说到这个,因为这事动静还闹挺大。
那时我还小,孤傲且愤青,哪里惹得住别人在修炼时偷窥,于是尾随偷窥的人七七四十九天,最终到了一陌生的山洞,灵界我哪里没去过,但这个山洞偏生一点映象也无,怕有诈,我一掏一把灵符炸翻了它便扬长而去,那段时日,大街小巷上伤员莫民奇妙增多了许多,家里贵重物品也少了许多,我娘说这是必要的损失,我爹和哥哥们会再补齐空缺的。
那时我便明白了,为了家中财务安全,我写下保证书,绝对不断掉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