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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医生，"她直视着我的眼睛，"我需要知道真相。这些断裂的记忆里，到底藏着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作为一名记忆修复师，我有责任帮助每一位病人。但这一次，我隐约感觉自己可能正在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

诊室的灯光忽然闪烁了一下，我下意识地看向窗外。雨势变大了，豆大的雨点噼啪打在玻璃上。远处的霓虹灯在雨幕中变得模糊，像是被人用水彩晕染过的画作。

我的目光重新落在通讯器上。张教授的警告不能忽视，但直觉告诉我，这个案子背后藏着一些重要的东西。十年行医经验让我养成了相信直觉的习惯。

"林小姐，"我关闭了记录系统，压低声音说，"接下来的对话不会被记录。你在设计那个项目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或听到什么异常的事？"

她闭上眼睛，似乎在努力回忆："那是一座很特别的建筑...不对，应该说是一个复合体。表面上是政府的办公大楼，但地下...地下好像有很多层。我记得在看设计图纸的时候就觉得奇怪，地下结构比地上还要庞大。还有..."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紧张："有一天晚上加班，我不小心打开了一个错误的文件夹。里面的图纸和正常的设计完全不一样，看起来像是某种...某种大型设备的布局图。我还看到了一些奇怪的名词：'记忆同步中心'、'群体意识调节器'..."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这些名词我在研究生时期见过，那是一些被严格禁止的记忆控制技术。它们不是用来治疗个人的记忆创伤，而是可以影响整个群体的集体记忆。

"后来呢？"

"后来...一片空白。"她揉着太阳穴，"等我再有清晰的记忆，已经是一周之后了。项目也莫名其妙地完成了，所有的设计文件都被重新整理过。我问过同事，他们都说项目很顺利，按时完工。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负责这个项目的其他两个设计师，都在那周之后辞职了。一个说是要出国深造，一个说是要回老家创业。最奇怪的是，他们连告别会都没开，就这么突然消失了。"

我站起身，走到窗前。雨水顺着玻璃流下，将外面的世界切割成碎片。那座她提到的建筑，会不会就是最近在新闻里经常出现的"市民服务中心"？据说那里将集中处理市民的各种事务，包括...记忆诊所的管理监督。

突然，诊室的门被推开了。

"陈医生，今天的门诊时间已经结束了。"

是小王。他站在门口，声音和往常一样平静，但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我注意到他的左手在微微发抖，目光也不敢和我对视。在这个和他共事五年的助手身上，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一丝陌生。

"我知道，最后一个病人，马上就好。"我故作轻松地回答，同时给了林小雨一个警示的眼神。

小王没有离开，反而走进了诊室，随手关上门。门锁发出"咔哒"一声，在雨声中格外清晰。

"陈医生，"他的声音依然平静，但多了一丝公事公办的味道，"有人举报您使用未经认证的记忆扫描设备，我们需要对诊所进行例行检查。"

我心里一沉。这台欧洲进口的老式扫描仪的确没有通过最新的认证，但这种检查从来不会在晚上进行，更不会由一个普通助手来通知。

"现在？"我看了眼墙上的时钟，"这个时间..."

"是的，现在。"小王打断我的话，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证件，"我是市记忆管理局的特派调查员，这是我的证件。"

诊室的气氛瞬间凝固。林小雨不安地在椅子上动了动，记忆修复椅发出轻微的响声。我能感觉到她的恐惧，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静。

"好的，"我点点头，"让我先处理完最后一位病人..."

"不用了。"小王微笑着，那笑容让我后背发凉，"林小姐的情况我们会另行安排专门的医生。现在，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他说"我们"的时候，诊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人走了进来，他们的胸前别着记忆管理局的徽章。我认得那个徽章的样式——一个被锁链缠绕的大脑图案，象征着对记忆的管控。

"请林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其中一个制服人员说，"只是例行询问，很快就好。"

林小雨惊恐地看着我，眼神中充满求助。我知道，如果让她跟他们走，她的记忆很可能会被彻底"清理"。这种事在这座城市已经发生过太多次，那些突然辞职、突然移居、突然改变人生轨迹的人，会不会都经历过类似的"例行询问"？

就在这时，我的通讯器又震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