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做起来。即使老爷发觉，便借口说是贵公子开办的即可。老爷的规矩，女子不能经商，可没说男子不可。”

五姨太正在思考，我补上最后一刀

“西洋的学校最看资历。有了爱国生意这一功劳，想来是各路名校抢着要。少爷以后可是前途无量呀。”

有了这句话，五姨太的神色缓和许多，像是打定了主意。

“你倒是伶牙俐齿。说吧，要我怎么帮你？”

旁边的景岚舒了一口气。

我伸出两根手指“两万银子”

五姨太轻轻点头“好，我答应你。作为大股东，利润我要六成。”

我微笑“一言为定”

……

五姨太怎么知道“大股东”这个词？

看着我探寻的目光，五姨太把头一扬，却面露一丝悲凉。

“我爹曾经开办过棉纱厂。这些便是他手把手教我的。”

“说来有趣儿。当时的账目和业务，多半经过我手。他还想过，等他老了，让我接手那厂子....”

结果，堂堂棉纱厂的继承人，进了青楼做伎女。

“军阀乱斗，不仅打砸了我爹的厂子，还....罢了，不提也罢”

五姨太自觉一时失语，忙换了个话题

“你若想寻门路进口药物，可以问问七姨太。听闻，她曾经留过洋呢”

“只是....” 五姨太眉毛轻挑

“那个女人，是疯的”

3.

从瑶云的居所中出来，景岚有些担忧

“七姨太着实瘆人，下药，用匕首刺杀老爷，没有她不敢做的。现在被老爷用铁链子拴在屋子里，没人敢靠近”

很快，我便在景岚的带路下，来到了七姨太的住所。

破败的桌子旁，紧紧拴着一个白衣女人。她赤着脚。铁链把她的身体都勒出了血痕。

“滚开！我要杀了他！” 她冲我怒吼，一会儿却又无端地狂笑起来。

景岚握紧我的手，十分恐惧“妹妹，咱们走吧…她疯了”

“老东西！我要他的命！”婉宁的眼中布满血丝。

“你先出去罢，我和七姨太有话要说” 我示意景岚。

支走景岚，我才开始仔细观察这里。

只见破败的屋中，竟有一架西洋镜，两座西洋钟，屋里挂着布满灰尘的白色蕾丝洋裙，甚至角落里还有架钢琴。

“你知道，老东西为什么要把这些西洋玩意，放在这里么？”

婉宁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喉咙里发出着诡异的笑声。

我才发现，她穿着的衣衫还是米色蕾丝洋裙，尽管早已血迹斑斑，破破烂烂。

“他想告诉我，那种生活，我永远回不去了。但是我必须要日日看到它们，每看到它们，就能清晰地记起失去的一切”

这种报复，足以让人发疯。

七姨太死死盯着我，仿佛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你是留洋的小姐，为什么会做妾？”

七姨太哈地一声笑出来，“汪世仁是我父亲的朋友，自我幼年时，便把我堵在屋子里，脱下我的衣服行龌，龊事。我当时很怕，不敢告诉姨娘”

“留洋时，我与一人私定终生，父亲大为震怒。汪世仁便极力撺掇，最后纳我为妾。第一夜，他给我灌了好多药....”

..........

七姨娘说到最后，呆滞地望向天空。无恨无爱，眼睛里只有无尽的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