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了安庆。
安庆回过神来,客气而冷淡地笑了笑。
“我叫安庆,字怀宁。这位小兄弟,我们之前认识吗?”
“当然!您难道忘了吗?当时您——”
另一位记者大笑起来,把张大胆推到了一边。在他看来,张大胆想攀附权贵的心思太明显了,如果激怒了眼前这位军官,那他们两个人都没好果子吃。这正好帮了安庆的忙,他立刻又藏起了脸上的冷淡神情,半真半假地回答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没有给张大胆任何“叙旧”的机会。
对安庆来说,这是个很危险的时刻。论武力,他完全可以一枪毙了这个记者,可这个十六岁的小家伙知道他异于常人,刚才他又已经说漏了嘴,现在只能采取守势,避开他了。
一丝苦笑浮现在安庆脸上。真是可悲啊,这么多年来人们一直把你当作妖怪,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人愿意尊重你,你自己却要装作不认识对方?算了,那些都不重要,对他而言,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回那个“她”。
一枚重炮炮弹落了下来,安庆猝不及防,被炸得灰头土脸。小日本还是一如既往的心狠手辣,幸好刚才提前把那两个小子打发走了,以后在前线再也不能胡思乱想了,他又好气又好笑地想道。
与此同时,张大胆则是一头雾水。当时到底是不是安庆把我送回了家?如果是,他刚才怎么又表现得像个陌生人一样?他越想越不明白,最后只好怪自己性子太急,不会说话。至少,我现在知道了他字怀宁,他如此自我安慰道。
1954年,北京。
已经三十三岁的记者张大胆坐在办公室里,满面愁容。
过去的十几年犹如一场梦,回想往事,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熬过那段地狱般的日子的了。1937年他见到安庆时,上海仍然在中国手里,可在支撑了三个月之后,上海沦陷,仅仅又过了一个月以后,连首都南京都丢了。他自然也成了众多难民中的一员,每天拼命沿着长江往西跑,南京、安庆、武汉、宜昌....逃到重庆以后,他终于得以停下来,暂时生活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然而接下来他又差点在重庆大轰炸中被炸得尸骨无存,虽然侥幸捡回一条命,但却再次无家可归。到了1945年,日本的投降似乎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