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她被雷声惊吓时的表情。那一刻的她，与平日里雷厉风行的形象判若两人。

「关你什么事。」我继续敲着键盘。

「兄弟，我可是为你好。」他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我认识物业公司的人，他们说这次涨价完全是房东自作主张。」

我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露出一副神秘莫测的表情，「这是你跟房东谈条件的好机会啊。」

我放下手中的工作，终于认真地看着他：「说重点。」

「很简单，你去跟她对质。如果她不能拿出物业公司的官方通知，就说明这次涨价没有依据。」他挤眉弄眼地说，「到时候，她不就只能妥协了吗？」

我正想说这主意太幼稚，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是一条来自苏雨晴的消息：「今晚8点，1809，暖气费的事情我们谈谈。」

「看来不用你出主意了。」我把手机递给王晓明看，「房东自己要谈。」

「那更好！」他一拍桌子，「记住，一定要据理力争！让她知道咱们租客也不是好欺负的！」

我无奈地摇摇头。这个平时在公司老老实实的家伙，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事这么上心。

晚上七点五十分，我准时敲响了1809的房门。

开门的瞬间，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扑面而来。苏雨晴穿着一件米色的高领毛衣，搭配着黑色的铅笔裤，整个人显得格外温柔。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穿休闲装，不得不说，这样的她比平时更有亲和力。

「准时。」她微微点头，「坐吧。」

我在沙发上坐下，目光不自觉地在房间里游移。这是我第一次来她的房间，简约的装修风格中透着一丝文艺气息。墙上挂着几幅抽象画，茶几上摆着一本封面褪色的《百年孤独》。

「关于暖气费的事情，」她优雅地端起茶杯，「我想你应该也看到群里的讨论了。」

我点点头，「嗯，大家意见很大。」

「所以我决定，」她放下茶杯，直视着我的眼睛，「给你一个特殊优惠。」

我愣住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开场。

「但是，」她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帮我说服其他租客接受这次调价。」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是什么神奇的要求？让我去当说客？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不一样。」她的嘴角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至少你知道该在什么时候找我，而不是在群里无休止地争吵。」

这句话让我想起那个水管爆裂的夜晚。也许正是因为那次意外，她对我的印象有所改观？

「可是，」我斟酌着用词，「如果没有物业公司的官方通知，这次涨价确实缺乏依据。」

她的表情突然变得有趣起来，「谁说没有通知？」说着，她从茶几下拿出一份文件。

我接过来一看，果然是物业公司的官方通知，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这次调价的原因和细节。

「所以，」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现在还觉得涨价没有依据吗？」

我有些尴尬地放下文件。王晓明的情报显然出了问题，害得我差点闹了个大笑话。

「那您为什么不直接在群里公布这个通知？」

「有些事情，」她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我，「不是靠文件就能解决的。我需要的是住户的理解和信任。」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为她的侧影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这一刻的她，像是卸下了平日里的强势，显得格外真实。

「所以，」她转过身来，月光在她的眼眸中荡漾，「你愿意帮我吗？」

我看着她期待的眼神，一时间有些恍惚。这样的她，让人很难说出拒绝的话。

「好。」我听见自己说。

她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那么，关于你的优惠...」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视频通话。她皱了皱眉，似乎很犹豫要不要接。

「你先去阳台等一下。」她指了指阳台的方向。

我走到阳台上，夜风微凉。透过落地窗，我看到她接起了视频电话。电话那头似乎是个年长的女人，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小晴，你又瘦了...要注意身体...」

「妈，我很好。」她的声音依然平静，但语气明显软了下来，「公司最近比较忙，等过段时间我就回去看您。」

原来是她母亲。我突然意识到，这个看似强势的女人，在父母面前也会露出温柔的一面。

视频通话很快结束。她走到阳台，脸上还带着些许无奈，「抱歉，让你久等了。」

「没事。」我轻声说，「您父母...还好吗？」

她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月光下，她的表情显得有些落寞，「他们...很好。只是总是担心我一个人在外面。」

这句话让我想起自己的父母。身在异乡，有些思念是共通的。

「关于暖气费的事情，」她很快调整好情绪，「如果你能说服其他住户，这个冬天你的暖气费我全免了。」

「这...太夸张了吧？」

「你觉得我是那种会做亏本买卖的人吗？」她狡黠地笑了，「帮我这个忙，对你来说也是个机会。」

「什么机会？」

「证明你不只是个只会写代码的程序员。」她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挑衅，「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搞不定？」

这话勾起了我的好胜心。在公司里，我向来是以逻辑见长的。说服他人，不过是逻辑的另一种应用罢了。

「成交。」我伸出手。

她笑着和我握了握手。她的手很软，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或许是夜风太凉，我下意识地说：「您要不要先进去？外面有点冷。」

「嗯？」她挑了挑眉，「这就开始关心房东了？」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行了，」她转身往里走，「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看着她的背影，我突然觉得这个冬天似乎也没那么冷。至少在这一刻，我们之间的距离，似乎比往常近了一些。

回到房间，我掏出手机，给王晓明发了条消息：「你的情报有误，物业公司确实发了通知。」

他秒回：「啊？不会吧！那你岂不是在房东面前出糗了？」

我看着手机屏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恰恰相反，我反而接了个有趣的任务。」

「什么任务？」

我没有回复他，而是打开了住户群。该怎么说服其他租客呢？这个问题一时间让我有些头疼。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开始期待起这个挑战来。

或许，这个冬天会很有趣也说不定。

4

清晨，一阵刺耳的钻孔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抬头看表，才早上七点。楼上传来剧烈的敲打声，仿佛要把天花板凿穿一般。

我揉了揉惺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