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所以你别总——」
我蓦地打断他。
「我知道了。」
我的唇咬出了血印子。
「知道了？」
顾行简懒懒撩起眼皮，似乎还不信，嗤笑了一声。
像是被一只大手拨开了思绪的迷雾。
我猛地回忆起一些曾经忽略的细节。
每次去找顾行简时，他脸上那种淡淡的厌烦。
我牵着他手逛街，总被他不动声色地甩开。
问他能不能一起去看电影，他十次有九次说忙。
还有，他的朋友说起我俩般配时，他脸上那种嫌弃的表情。
……
没错，他恐怕早就对我厌恶之极。
一阵阵的痛感，潮水般在胸腔中泛涌。
我忍住从喉咙涌上的窒息感，盯着顾行简的眼睛。
「顾行简，这么多年，谢谢你曾经把我当作妹妹照顾。」
我吸了一下鼻子。
「我以后不会黏着你了。」
「再也不会了。」
说完，我站起来，跑出包厢。
我怕慢上一秒，就会忍不住在他面前嚎啕大哭。
3
出了酒吧，我还是忍不住跑到黑暗角落里，趴在车头上，哭得彻底。
十年。
我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父母撒手而去，临终将我托付顾家。
我便见到了顾行简。
我清楚记得，他第一次见我，替我擦干眼泪，揉了揉我的小脑袋。
「苏苏妹子，不要怕，以后跟哥混，哥罩着你。」
自那时起，我变成了顾行简的小尾巴。
他朋友都知道我是他妹子。
我跟他一起读完小学，中学，连大学我都跟他选的一个专业。
有人欺负我，他带人把那人揍的鼻青脸肿。
晚上我一个人回家害怕的时候，他会来接我，然后双手插兜，吊儿郎当地笑，「苏苏，有哥怕什么啊？」
他像我的空气，没有他我活不下去。
所以才会他失踪后，急得抓心挠肺，害怕得什么都做不了，像是失去了一切。
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哭得嗓子都哑了，才直起身。
夜色浓得厉害，枝桠细细地透下几点星光。有点降温，秋风裹着落叶沙沙的响。
我抬头，蓦地发现漆黑的车子里一点猩红的火光忽明忽暗。
4
似乎发现我注意到了他。
原本坐在豪华加长科尼塞克的男人推开车门下了车。
我才看清，他大概一米九，高大挺拔，穿着手工黑色西装，一身上位者的威压，指尖猩红的火光明明暗暗，夜色里好像一朵橙色的花。
「哭够了？」
我警惕地望着他，有点眼熟，又想不起来。
他低头抽了一口烟，褐色的眸子半遮在缭绕的青烟后面。
「我是厉寒霆。」
我一怔，记忆中的他顿时浮现。
那次在学校门口，我遇到他被车撞倒，肇事者逃之夭夭。
我给了他瓶水，然后帮他找了校医，当时他的话就是：「我是厉寒霆。」
5
厉寒霆是名副其实的大佬。
帝都最有权势的男人，手下产业不计其数。
顾氏与厉氏完全不在一个量级里。
我呆呆望着他，想起顾氏发来的入职通知。
「厉氏要人吗？我大学毕业还没找到工作。」
既然顾行简不想见我，我不打算再去顾氏。
「当然。」
对面的男人眯眼，「厉氏很荣幸。」
他将烟咬在唇角，脱下西装外套，两手一抬，披在我的肩上。
「走吧，送你回去。」
我一直住在顾行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