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你们都收着点。”
他揉了揉眉心，语气颇有些烦躁：“温眠不知道抽什么风，也要参加这次恋综，你们嘴巴注意把门，别让她知道了。”
饭店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可温眠却从头冷到脚，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她一步步挪到了卫生间，一进门，就泪如雨下。
知道她和季辰凌隐婚的人很少，他的兄弟们算其中几个。
他们领证那天，秘密摆了私宴庆祝，那时季辰凌的兄弟们喝得酩酊大醉，一口一个“嫂子”，还拍着胸脯说：“嫂子，你就是我们唯一承认的嫂子，哪天要是凌哥欺负你，我们第一个不答应！”
仗义的酒后真言犹言在耳，可他们分明全部都知道，知道季辰凌的背叛，知道阮翩翩的存在。
温眠觉得自己像一个困在迷宫的人，被季辰凌用谎言和假意的爱指挥得团团转。
她迫切地想要逃出来，而这次的综艺就是一个逃生口。
她抹去眼泪，对着镜子补妆，又弯唇练习了一下笑容。
确认没有失态的地方后，温眠拎着包回到了包厢。
导演已经在了，所有的嘉宾也已经就位，方才嬉闹的氛围一扫而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和谐。
见到她来，欢笑声有一瞬间的凝滞。
“呀，这不是昔日的顶流温眠姐嘛？”
阮翩翩率先打破了宁静，故作惊讶地起身朝她走来。
她挽起温眠的手臂，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温眠姐，听说这次你也要参加这档综艺呢，我可真荣幸，能跟曾经的当红女星参加同一个节目！”
话音未落，席上另一位女嘉宾嗤笑一声：“我说翩翩，你也太夸张了点，一个过气明星而已，也值得你这样上赶着？”
“是啊，销声匿迹五年，这张脸就算是放在大街上，都没人认得出来了！”
“也不知道是找了什么渠道才能参加这档恋综，我们可不想跟她同台被拉低身价，导演～”
女嘉宾娇嗔着凑到导演身边，导演吸了一口烟，烟雾从他的鼻腔缓缓喷出。
导演连眼神都没有分给女嘉宾：“要是不想演，可以退出。”
“这档恋综，是我倾注了大量心血的，尤其是陆安深，是我费了很多心思请来的！”
他用眼神扫了扫全场：“谁要是敢给我出幺蛾子，”他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就别怪我王某人不客气。”
在场的嘉宾大气都不敢出，温眠安静地坐到一旁，直到饭局结束，也没有人跟她说一句话。
离席后，她独自走出饭店。
季辰凌追了上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我送你回家。”
他不由分说地拉着她上车，踩下油门后，他状似心疼地说：“眠眠，我是真的不想你被人奚落议论。”
“她们挤兑你的每一句话，都好像是在剜我的心，是在嘲讽我没本事，没能让你安心待在家里享福。”
黄灯忽而变红，季辰凌一脚急刹，温眠差点撞到头。
“答应我，别做伤害自己也伤害我的事情，好吗？”
4
温眠刚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就冷不丁听到季辰凌这样一句话。
她觉得很可笑。
所以季辰凌急着追出来，要送她回家，就是为了劝她退出恋综？
温眠双拳紧握，指甲掐进肉里，强忍着内心的咆哮，佯装平静地问：
“如果我不退出呢？”
季辰凌眉心深锁，心里充斥着烦躁。
自从他们结婚后，温眠对他从来都是百依百顺，从未像这般为了一件事屡次三番地拒绝他。
他眼神不满地看着她，连信号灯变绿了都没发现。
直到后面催促开车的喇叭声响起，他才再次启动油门，不咸不淡地说了句：“那就随你。”
温眠松了口气。
她不是喜欢吵架的人，近两年季辰凌走红后，对她的耐心就愈发少了。
有时候她也会生闷气，而往往这时，只有季辰凌稍微说几句软话，买个小礼物，她就又开心起来。
她得到的爱太少，以至于只要季辰凌愿意哄她，她就会下意识地忽略他对她的敷衍。
到了小区，季辰凌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跟温眠一起回了家。
“眠眠，对不起。”
季辰凌亲自蹲下身为她换鞋。
温眠很是不自在。
季辰凌不爱她，不是吗？
那他现在这样，又算什么？
她想拒绝，动了动脚，却被季辰凌强行脱去高跟鞋，又换上舒适的家居鞋。
他站起身，情意绵绵地看着她，眼中似乎还夹杂着歉意：“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忘了你也是需要事业的。”
温眠的眼眶瞬间蓄满了泪水。
季辰凌是有些大男子主义的，他虽然看似处处体贴照顾她，但实际上，从未真正去考虑她心中所想。
温眠没有想到，这句话会从季辰凌的嘴里说出来。
但太晚了。
季辰凌现在的样子，只会让她觉得虚伪。
“好了，不难过了，你刚刚喝了酒，我去给你放洗澡水，你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季辰凌给她放好了洗澡水，又去厨房熬粥。
温眠没有拒绝。
她的脑袋昏昏沉沉，她需要有人照顾。
第二天一早，温眠还没睡醒，手机铃声就疯狂响起。
她一接通，经纪人焦躁到尖叫的声音传来：“眠眠！怎么回事？”
“你昨天是喝多了吗？导演跟我说，你给他发消息说不参加恋综了！”
“是不是季辰凌逼你了？”
温眠的瞌睡烟消云散：“什么？！”
“我没有啊，我怎么可能给导演发这种信息，你知道我有多想复出的！”
激动过后，温眠冷静下来。
“等我一下。”
她挂断电话，然后从短信垃圾箱里翻出已发送被删除的信息。
昨晚十一点，她入睡后，有人用她的手机给导演发了要退出恋综的信息！
温眠紧紧捏着手机，指尖泛白。
是季辰凌！
难怪！
难怪他昨天一反常态，对她体贴入微，说着道歉的话语，原来是为了麻痹她，好趁机替她拒绝恋综！
她的身体摇摇欲坠，通体生寒、如毒蛇盘缠。
她很想质问季辰凌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似乎没有这个必要。
她颤抖着双手，拨通了导演的电话。
为今之计，质问和争吵改变不了任何结局，她能做的，就是及时挽救。
“嘟……嘟……嘟”
电话响了十二声，却始终无人接听。
就在她要放弃时，电话接通。
“导演，我是温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那条短信，并不是我的本意。”
暴露她和季辰凌的关系，对她的复出有害无益，而且导演或许不会想听这种家庭矛盾。
温眠只能将错揽在自己身上，尽管这样显得她的话语十分空洞、苍白。
对面长久的沉默让她的心一点一点地揪起。
她秉着呼吸等待审判。
半晌，对面冷冷传来一句：
“下不为例。”
“温眠，你要记住，这次机会，不是我给你的。”
5
没给温眠道谢的机会，电话被挂断。
巨大的喜悦冲击着温眠的心房，适才跌落谷底的心又稳稳地落地。
“是谁帮了我？”
温眠很是疑惑。
她把好消息告诉经纪人的同时，也把这个疑问抛了出来。
王导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能说动他的，绝非一般人。
温眠和经纪人复盘了许久，却分析不出个所以然。
“说不定是哪位曾经暗恋你的人，偷偷帮了你一把。”
经纪人开着玩笑，随即又严肃起来，“不管怎么样，机会又回到了我们手中。”
“眠眠，明天综艺就要开始了，季辰凌那边……”
听到季辰凌的名字，温眠的喜悦瞬间被冲散，她咬着牙：“我绝不会再让任何人破坏！”
第二天，恋综终于在网友的呼声中拉开了序幕。
不管是顶流陆安深，还是季辰凌和他兄弟们的回忆杀组合，都是网友们所期待的。
节目以直播的形式播出。
预热期间，直播间的弹幕就疯狂滚动。
“啊啊啊啊！终于要看到深深谈恋爱了，我都快从老婆粉变成妈妈粉了！”
“还有辰凌和他的兄弟组合，这都多少年了，终于再次同台了！虽然是在恋综。”
“别说了，屏住呼吸，听说这档恋综的王导憋了很多大招！”
恋综正式开播是在晚上八点。
不同于其他恋综的循序渐进，嘉宾们直接被带到了安排好的酒店。
王导笑眯眯地宣布：“接下来，你们将按照随机的分配，与首次搭档的‘恋人’共同度过今晚。”
直播间的弹幕顿时炸了。
“天呐！一上来就这么刺激吗？”
“啊啊啊！果然这是成年人的恋爱！未成年请闭眼，我是成年人我眼睛瞪得像铜铃！”
“不得不说，王导这创意简直牛逼！我是土狗我爱看！嘶哈嘶哈！”
“哇哇哇好期待！不知道哪个女嘉宾这么好福气可以跟深深共度‘春宵’！”
王导扫了一眼弹幕，嘴角的弧度越发大：“今晚之后，首次搭档的恋人们还有三天相处的时间，三天后，可以申请更换恋爱对象。”
在场的嘉宾们都领到了一张房卡，女嘉宾们微微羞红了脸。
季辰凌眉毛一挑，下意识地看了眼温眠，见温眠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松了口气，不着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