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谢谢他的。”
她没有说谎。
程光佑想起来了,他面露不满:“谢他做什么,他是医生,那是他的本职工作。”
辛悦柳眉一竖,他又没声了。
毕竟理亏。
当然理亏了。
今天程光佑穿的西装上,又有一枚完整的口红印。
上一次是白腻的奶油,这一次是火热的口红。
实在是分不清哪一次更让人恶心。
辛昕的挑衅已经冲到了明面上,这倒是不足为奇。
辛悦搞不懂的是,程光佑一而再地出现这样的疏忽,会不会是对她底线的试探呢?
不管怎么样,如他们所愿,辛悦又吐了。
这一次,程光佑甚至都没有发现。
他洗完澡出来,卧房的灯已经关了。
他在外面已经吃饱了,倒是有色心没色欲,就单纯像往常一样摸索着要给辛悦一个晚安吻。
嘴唇刚碰上辛悦的额头,柔软的触感,呼出的热气都在挑战着辛悦的神经。
她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溃不成军。
辛悦甚至来不及去卫生间,张嘴就吐在了床边。
本来也没吃多少东西,根本禁不起这样的吐,辛悦感觉她的胃在不住地抽搐。
她是多么娇气多么怕疼的人啊,当即就哭了出来。
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程光佑,你能不能别碰我了……”
第八章
程光佑匆匆开灯,正准备过来扶住辛悦,就听到这么一句话。
他双手原本扶在辛悦肩上,陡然收紧了力气。
这才发现短短两天,这朵玫瑰花就像是迅速在衰败一样。
她的肩膀薄得像纸片,好像他稍一用力,就能把她的骨头折断。
对上辛悦的泪眼,程光佑又是一惊。
什么时候开始,辛悦的眼窝都凹了进去,看起来眼睛更加大得惊人,眸中却没了光亮,仿佛再也聚不了焦。
他的手不自觉地放开,手足无措地看着辛悦。
“你在说什么,悦悦,我们是夫妻啊!难道以后只要我碰到你,你就要吐给我看吗?”
辛悦吐得停不下来,丝毫顾及不得自己的模样是否丑陋不堪。
“算我求你,高抬贵手。”她只哀求。
程光佑突然愤怒起来:“你还是怪我对不对?就因为昨晚我去见了辛昕?”
甚至有些不耐烦:“我都跟你解释了,我跟她没发生什么。”
说着说着,他还理直气壮起来:
“况且我也把她删了,以后都不跟她联系了,还不够吗?”
辛悦突然觉得这样的程光佑很陌生。
撒谎、不耐烦、恼羞成怒。
这样的情绪,程光佑以往从未在她面前表露过。
辛悦不再多言,事实上,她也吐得没了力气与程光佑争辩。
辛悦的沉默以对不知道哪里触怒了程光佑,他竟是冷哼一声,甩手走了出去。
这是程光佑第一次把辛悦甩在身后。
哪怕再精心呵护的玫瑰,一旦刺扎到了他的身上,就不要怪他弃她而去了。
“一个好的园丁不应该骄纵自己的玫瑰,”程光佑心里想,“刺长长了,就该被修剪了。”
至于辛悦,泪眼模糊中看着程光佑的背影,心情十分复杂。
这意味着继辛随、常慧之后,程光佑也选择离开她的世界。
从此世间再也没有辛家小公主,只有施悦。
借着呕吐的劲儿,辛悦的眼泪根本停不下来,最后索性放声大哭。
最后把张妈都哭醒了,程光佑也没有回来。
“夫人,要不要叫程总……”张妈试探着问,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疼惜。
任谁看平时娇艳欲滴的鲜花突然委顿都会觉得怜惜。
只有曾经仰望芬芳的那个人突然厌倦了这香味。
“他不会回来了。”辛悦说。
第九章
还有四天,辛悦开始数着时间过日子。
她思虑一夜,既然都要离婚了,以后想必也不会再有机会接触程光佑、辛家这些人,那不如和“辛悦”做个了断。
她想去把名字改成施悦。
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谁也别再招惹谁。
改名倒是简单,单位的工作人员听说她生身父母双亡,都能理解她想改名的心情。
倒是刚从服务大厅出来,就遇到了辛昕。
她叫司机把车倒回去,看到果真是施悦,不由好奇。
“你在这儿干什么?”
施悦如今对她倒是还能平静以待。
她扬了扬手上的文件:“你不是一直嫌我不配姓辛吗?我来改名了。”
辛昕顿时错愕。
这一改,她往后跟辛家可就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真的有人舍得放弃辛家这个门楣吗?辛昕不太相信。
她找了一家附近的咖啡店,想和施悦好好谈谈。
“这几年,我知道,你一直在找施国富他们安葬的地方。”
辛昕喝了一口咖啡,就皱了皱眉。
她的嘴已经被辛家养叼了。
施悦也喝了一口,倒是品出一丝香。
她坦然承认:“是啊,你不想告诉我,我只能自己去找。”
“可惜请了私家侦探也没能找到。”施悦的语气有些怅然。
辛昕笑了起来,看施悦的表情十分怜悯:“你当然找不到。”
“因为我根本没让他们下葬。”
施悦瞳孔一缩,她简直不敢相信。
“就算你再怎么嫌弃,他们也养了你十几年!辛昕,他们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
“那又怎么样?”辛昕昂起下巴,眼中的轻蔑让施悦看得清清楚楚。
“没让我过上像你那样的富裕生活,就是他们的错。”
说完,她好像饶有兴趣似的看着施悦:
“不过,他们的骨灰我放在了一个地方,那里只有我知道。你想拿回去吗?”
施悦顿时了然:“你想要我怎么做?”
辛昕嫌恶地把咖啡推到一边,开始摆弄自己的指甲。
“今天晚上,辛家有个宴会,我办的。”
“只要你过来,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反抗,明天我就把你爸妈的骨灰给你,怎么样?”
辛昕眼光灼灼,一想到晚上会发生的事,语气都兴奋了起来。
没有太久地犹豫,施悦答应了。
她想,虽然阴差阳错没能与亲生父母见过面,若能亲自将他们安葬了,也算是报了生恩。
至于养恩,恐怕从此以后不要出现在辛家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报答了。
……
到了宴会,施悦看到了不少熟人。
“辛悦!”有人跟她打招呼。
即便都知道她的尴尬地位,有些人还是习惯叫她辛悦。
这些都是从小玩到大,哪怕知道她是被抱错的孩子,也没有对她白眼的好朋友。
施悦心里稍感安慰。
不过她仍是纠正了他们的称呼:“我改名字了,以后就叫我施悦吧。”
这些富贵子弟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便有人想要转移话题:“行行行,叫你悦悦总可以吧?老程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对对对,前几天那条朋友圈里程光佑的眼神可是教科书式的深情啊!”
施悦愣了一下,那条朋友圈,她还没有删。
才过了两三天,回想起当时的心情,竟恍若隔世。
她喉头滚动,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们的问题。
所有人都以为程光佑会爱她爱到死,爱到死后也会求孟婆不要赐汤,下辈子还让他遇到施悦。
施悦曾经也是这么想的。
然而时移世易,爱就跟情绪一样善变。
所以在她最爱他的这一年里,程光佑出轨了。
她不该期待,不该有所求。
想到这里,施悦有点张不开口,不知道该编个什么样的理由。
“他……”
刚起了个头,就被辛昕打断:“光佑哥现在有点事,待会儿再来。”
第十章
有点古怪。
众人在心里吐槽。
怎么程光佑的行踪是辛昕转达的。
吐槽归吐槽,在场都是人精,面上却没有丝毫异样。
毕竟这里的每一家都跟辛家有着大大小小的合作。
虽然同情施悦的遭遇,却不能冷落了辛昕,毕竟她才是辛家真正的千金。
大家纷纷端起酒杯给辛昕这个东道主敬酒。
手都举麻了,心里又暗骂不知道多少回,才听到辛昕的声音。
“我们来玩个游戏。第一个把手中酒杯里的酒倒在施悦头发上的人,我辛家照常与他家合作。”
顿时,人群哗然。
原来是这样,施悦瞬间明白了辛昕想做什么。
“至于第二个,辛家与他的合作将减少百分之十。第三个减少百分之二十,以此类推。”
有人忿忿不虞:“辛昕,那事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如今她都改姓了,你非要把悦悦赶尽杀绝吗?!”
她以为此话一出,必是一呼百应。
毕竟施悦以前表面娇纵,实际上最是护短,在场的人几乎都受过她的帮助。
更何况她还漂亮得过分,没有人不喜欢她。
然而现场鸦雀无声。
在这瘆人的寂静中,有人走了出来,一杯酒完完整整地浇在施悦头顶,一滴不漏。
“陈少余,很好。”辛昕满意地点点头。
被当众表扬的陈少余却笑得很勉强。
刚刚出声的梁菲不敢相信地瞪着他:“陈鳖鱼,你这个孬种!”
红酒顺着头发直往施悦的礼服里面钻,她被这冷意激得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
梁菲心疼不已,连忙将披在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将施悦包裹住。
她一边搂着施悦,一边焦急地喊:“快带她进去擦洗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