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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婚六年后,竹马前未婚夫攻城了。
海城破了,夫家胡氏满门被灭,连只姓胡的看门狗都没放过。
他将我的丈夫射成了马蜂窝,又将枪口对着我,
「九姨太,一别六年,你可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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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家军攻进来的时候是在夜里,胡均正与他的九房姨太太们在温泉池中淫乐。
手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上膛,连续射击。
不一会乳白的池水就染成了一片猩红。
胡均被从池里拖出,他大喊饶命。
段祺不语,默默地给手枪补子弹,然后连开十下,直到胡均肥硕的尸体倒地冒烟。
他原本干净的制服上,脸上都染了血,惨白的月光照着,凶残如罗刹。
四姨太浮在血水上的脑袋到碰到了我的胳膊,可我不敢动。
段祺掀起眼皮看我,那支刚刚杀了人的枪转而对上。
「自己出来。」
我看着地上的胡均,心中升起的一丝侥幸立刻烟消云散。
胡均杀了段祺的父亲,被赏了十颗子弹。
悔婚时我曾那样狠狠地羞辱过他,一颗毙命,似乎太便宜我了。
段祺一直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啊。
我和胡均一样跪在他面前,不同的是我没有求饶,等待着他的行刑。
六年,我做梦都在预想与他重逢的场景,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
我听见枪身上弹药的声音,又听他说,
「九姨太,一别六年,你可后悔?」
2
后悔?
我从没后悔,毕竟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段祺活着,而且比我想象中的活得更好。
若说有悔,那就是他来找我那日,不该任他跪在府门外三天三夜的。
十二月的天,连绵不断的雨,青砖那么冷,听说他落下了腿疾。
冷冰冰的枪口抵上我的太阳穴。
「阿苑,你可还有话对我说?」
有啊,积压的太多了,都不知该从何说起。
十二月的夜,比六年前那天还要冷,说下雪就下雪,空中飘起了细碎的雪绒,落在我单薄的湿衣上。
段祺,我好冷,能最后再抱我一次吗?
你离开那天忘记给我一个拥抱了。
心里问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摇摇头。
「没有。」
「不求饶?」
求饶么?我心中一颤,用什么身份呢?
我抬头看见他脸上的血迹已经干了,变成黑红色的,那双凌厉眼里装的不是情义,而是讥讽。
他觉得我一定会为了活下来而求他吧。
毕竟这样的事情我从前做过。
在他眼里,我一定是个贪生怕死,追逐富贵的人。
宁愿去做胡均的第九房姨太太,也不愿做他段祺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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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祺手里的枪离开太阳穴,沿着我的脖向下滑至胸口,挑起那薄得透明的衣服,露出玲珑的曲线。
「杀了怪可惜的,留着伺候吧。」
也许是六年的折磨太难挨了,听到伺候两字,我浑身都在抖。
我抓住段祺即将收回的枪,往自己脑门上顶。
「不要……段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