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开心，我也觉得高兴，今天日子好，大家都会心想事成的。”
江母满意点头：“你能这么想就对了，好好听话不闹事，家里才会越来越和睦。”
江楚楚附和：“对，妈您说的都对。”
见她这般顺从，江父江母很是满意，唯独李子煜忽然感到一阵心慌。
他想张口说些什么，却被江思思缠着，不得空闲。
江楚楚没再开口，只是淡淡地笑着。
记忆里那些心痛的瞬间，此刻也再兴不起任何波澜。
等车开到厂区前的路口，李子煜跟着江楚楚下车。
“楚楚。”
李子煜突然抬手抱住她，轻声开口。
“你给思思让工作的事，我知道你心里委屈，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让你退让，你别不开心。”
江楚楚怔了怔，摇头轻笑：“我没有不开心。”
又是最后一次。
这种话，她听了太多次了。
这种话，她现在一个字都不会信。
摸着怀里的火车票，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李子煜还要张口，江母就不耐烦地催促：“子煜该走了，卫生院的预约时间快到了。”
李子煜立刻答应了一声，接着转身大步离开。
不远处等待的江父江母眼里只有江思思，压根没往她这边看哪怕一眼。
车子发动，江楚楚开口了。
“李子煜，爸，妈。”
在二老不耐烦的眼神中，江楚楚笑着道：“再见。”
以后再也不见。
她再也不会成为他们一家幸福的阻碍了。
“行了行了”
江母不耐烦地应了一声，再次催促离开，似乎一秒钟都不想耽搁。
巷口空荡下来，江楚楚转身回了宿舍，检查了要带的东西后，带着行李，前往了火车站。
上午九点，在火车的长鸣声中，江楚楚决绝地离开了京市。
卫生院。
护士告诉江家父母说，胚胎发育需要时间，暂时不能植入江思思体内。
让他们三天后再来。
等出了卫生院已经到正午。
江思思主动开口。
“我们先回家休息一下，等晚上再庆祝，我和子煜哥哥就要有孩子了，大院里的邻居我们都请过来一起吃一顿怎么样？”
“子煜哥哥。”
“子煜哥哥？”
李子煜有些走神，他脑海中始终回旋着清晨临别时江楚楚的神色。
他们离开的时候，江楚楚的态度好像和过去不太一样。
江楚楚的性子向来温吞，因为总觉得家里偏心江思思，脸上常露出忧郁的模样。
可是今早，江楚楚却一直在笑，好像心头卸下了什么重担一样。
这也让李子煜感到莫名的心慌。
江思思叫了他好几声，他才终于回过神。
李子煜看了看天色，摇了摇头。
“我想先去接楚楚下班。”
这些天是他忽视了她，忘了江楚楚是个敏感的那孩子。
她一直很在意自己对她的感情。
正好思思这些天病情稳定了，他也该好好哄哄他的妻子了。
江思思听闻，脸色立刻垮下来。
“江楚楚姐姐还没下班呢，我们先回家不好吗？”
见李子煜还犹豫，她补充道：“说好下午去交接工作的，现在姐姐估计还没做好准备吧？”
江家父母也跟着附和。
“是啊，难得楚楚这么懂事，等晚上我们好好哄哄她就是了，只要多说几句好话，江楚楚保管立马就没什么情绪了。”
说着，二人拉着李子煜一路回家。
安顿好江思思后，二老和李子煜去买菜买肉。
大中午的，供销社没什么人，江母找到认识的售货员。
“小李啊，帮我们称十斤肉。”
后者闻言高兴道：“江叔，真是少见你来买菜啊。”
他手脚麻利地切了肉过称，一边随意询问。
“楚楚姐呢？之前她都在我这儿定肉的，这半个月都没来了，是不是找别家去了？”
“哎哟你别说，那些小生意不知道肉行不行，你们可别吃坏了肚子。”
江父闻言面露尴尬。
他和妻子这些天都没在家吃饭，根本不知道自己女儿在哪里买肉。
江母有些烦躁，骂道：“这死丫头，我们不在家她就偷懒，估计连饭都不做。”
小李还在自顾自地念叨。
“半个月前她还来这儿买了一个蛋糕，要说你们家就是疼姑娘，生日的时候一个两个都给买那么贵的蛋糕庆祝。”
江母听得一愣，可第一反应却是：“她哪儿来的钱？！”
“是不是偷家里的钱？我就知道这死丫头不是什么好东西，净在外面给我丢人！那么贵的蛋糕是她能吃的吗？她是什么东西？！”
江母几乎是被气得失了理智，恶毒的话不分场合就来。
李子煜本想要开口制止，却又想到江楚楚确实不该有那么多钱，一时踌躇。
他回忆起这些天的种种，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时旁边买菜的小年轻突然插嘴：“你说的是工厂的江同志？她早就不干了，工资也提前结了，怎么可能没钱？”
李子煜和江父江母都是一愣。
“你说什么？”
第11章
三人视线都转向那小年轻。
“你说的是江楚楚？她为什么卖掉工作？”
没等人回答，江母破口大骂。
“那小贱人是什么意思？这么大人了还嫉妒思思吗？宁愿把工作辞了也不给思思？”
小年轻撇了撇嘴：“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家江同志高考考上了大学，自然看不上咱们这里的工作。”
“什么？！”
众人异口同声，眼里不可置信。
江楚楚考上了大学？什么时候的事？
李子煜则是脑袋嗡地一声。
高考，大学。
不知为何，他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即将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他上前抓住小年轻的手：“她什么时候高考的，她填的哪儿的志愿？”
对方有些奇怪地看着李子煜：“李队长，江同志可是你的妻子，你们感情这么好，这种事你怎么问我？你难道不知道？”
李子煜哑口无言。
这半个月江思思情绪一直不稳，甚至会想不开自残，他和江父江母一直陪在身边，根本不敢离开半步。
江楚楚的事，他们都默契地忽视了。
再说了，只是半个月而已，他每天都会回家，江楚楚也一如既往地等在家里，没有半点不寻常。
以往他们也是这样做的，江楚楚也从没表现出不满。
所以他们都以为，江楚楚还是会和以前一样，等他们忙完回家，她嘘寒问暖做好吃的给他们补身体。
尤其是江父江母，江楚楚学了一手熬汤的手艺，每个星期都会做给他们吃的。
仔细一想，好像这半个月她的确都没有再做这些。
江父江母恼羞成怒。
“反了她了，这么大的事不告诉我们！”
江母一边骂着，一边往家里赶，想找江楚楚问清楚。
江父跟李子煜赶忙跟上。
谁知道还没到家门口，路过军区大院时，李子煜被叫住。
“李子煜，关于你跟江同志离婚的事，我得好好给你做点思想工作。”
“听说你最近跟你小姨子不清不楚的？你这是作风不正！”
李子煜的脚步顿住。
“离婚？”
什么离婚？
李子煜下意识冷着脸：“您可别乱说，江同志是我的妻子，我们很恩爱，怎么可能离婚？”
领导皱眉，翻开手里的档案。
“你不是已经签字申请离婚了？”
看着领导手上那张已经被揉乱褶皱的离婚报告，李子煜脑海一片空白。
这是江思思发病时，他为了哄她，随手写的。
他以为东西被自己藏得很好，江楚楚根本不知道的……
领导还在数落：“江同志转档案时是根本不想再回来了，可见被你伤透了心。”
“就算这样，她都没说你一句坏话，你说你干的都是什么混账事？”
“给你停职三个月，你好好上上思想教育课去吧！”
领导愤怒地离开。
李子煜呆愣在原地，浑身冰凉。
第12章
“子煜，领导他，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李子煜是被江母叫醒的，她脸上的怒意被慌乱取代。
“江楚楚为什么转档案，为什么不肯回来了？我可是她妈！”
“她，她不要孝顺我这个妈了吗？”
江父也是一脸震惊。
李子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会的，她舍不得我们的，可能就是说气话。”
想起现在还没到大学开学的时间，他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是我们太忽视江楚楚了，等回家找江楚楚道歉，让她消气就没事了。”
说罢，他立刻往家里跑。
江父江母对视一眼，尽管还是觉得江楚楚在用这个威胁他们，但也自知理亏。
“等回去给江楚楚做点她爱吃的鸡蛋什么的。”
“对，对。”
三人回到江家，刚刚走到门口，都有些迟疑。
深吸口气，摆出愧疚的表情，李子煜刚想推门，却听里面江思思在打电话。
“我警告你，我推江楚楚跟我妈落水，导致我妈淹死这件事，等这笔钱寄过去你就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能说！”
“江楚楚那贱人命大没死成，我在江家还不是唯一的女儿，等我装抑郁症把她逼死了，才能把另一半钱弄到手，到时候我再联系你给钱。”
一句一句，像是雷霆一般炸响在耳畔。
江母的双眸睁大，指着门里，又看向身后的江父和李子煜，嘴巴张合，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李子煜更是彻底呆住。
江楚楚往日沉闷和绝望的神情浮现在脑海。
心口像是被烈火灼烧一般，烫得人浑身震颤。
江思思还在嚣张冷漠地警告电话那头的人：“嘴巴闭紧点，我要是被发现，你就半毛钱都拿不到知道吗？挂了。”
砰一声响，话筒被放回座机。
江思思打开门，正想去楼底等李子煜，顺便装难受，好让他晚上陪自己。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