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过这里吗？”

我抬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认识的？一前一后，难不成这两人是殉情，一块死的？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他的脚底下拖着一条长长的水渍，像是落水而亡的，与宋颜夕的模样并不相同。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陆深。”

“哪个lu？哪个shen？”

“哦。陆地的陆，深浅的深。”

男人急忙补充了一句：

“我是来找人的，今晚有没有一位叫宋颜夕的女孩子来过？”

男人说话的这点时间，我手上的册子已经翻完了。

“找人？我这里没有活人，只有死鬼。名单上没有你的名字，你的阳寿未尽，家人还在等你，回去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挥手赶他离开。

“阳寿未尽？我明明已经死了呀……不不不，我不走，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要走，我也要先找到宋颜夕，我要带她一起回去。”

“呵~你觉得自己很牛掰，想跟阎王爷抢人？”

“……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就这样死去啊，为了那样一对狗男女，值得吗？你仔细查查，她是不是也阳寿未尽，是不是也跟我一样，没在名单上面？”

陆深激动地手舞足蹈。

我冷眼旁观，无动于衷。

他见状立即换上了哀求的语气：

“我求求你了，她真的是个好姑娘，不应该这么早死啊。”

“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她的名字既然写在了名录上，那便说明她的命运早已注定，你就算再替她打抱不平，也不能改变什么。

另外，谁跟你说好人就不能早死，世界上多的是英年早逝的魂灵，甚至还有好人不长命的说法，难道你都没听过吗？

各人自有缘法，你又怎知，她今日的早逝不是一件好事？兴许只是因为她这辈子过得不够好，老天爷想替她安排一个更好的人生呢。

你还是先回去，过好你自己的人生吧。闲事莫管，当然，想管你也管不了。”

“更好的人生……那又如何，就算下辈子投胎投的再好，可那已经不再是她宋颜夕的人生了，我只想要她回来。呜呜呜……”

陆深说着说着，捂脸痛哭起来，虽然看不到眼泪，我也能感受到他的悲伤。

我没有继续安慰他。

我是渡灵人，不是心理医生，我的职责不在于开导别人。

而且在这个时候，语言的力量是苍白的，我说得再多，他也听不进去，倒不如交给时间。时间长了，他总会想通的，我又何必非要在他最伤心的时候跟他争个是非对错呢。

他脚下的水渍逐渐干了，从腿部开始，身体慢慢变得透明。

陆深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身躯慢慢变淡，他转过头来向我求救。

“请帮帮我，我还需要一点时间，能不能让我跟颜夕说上几句话啊。”

我摇了摇头，

“来不及，你再不赶紧走，就会变成一个枉死鬼，像你这样没在死亡名册上的鬼，连地府都去不了，何必呢。

有什么话，待她入土之后，你大可去她的坟头倾诉，没必要冒这样的险，回去吧。”

“我……”

陆深的话还没出口，魂已经被吸走了，回到了他的身体里。

“真是个痴情人呐，好久没见过这样的痴汉了。”

我笑了起来。

“爱情这份苦啊，我这辈子注定是吃不到咯。”

三、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一个身影，那是我的母亲，上一代渡灵人。

她离开我已有半年。

半年前，她教会了我所有的渡灵技能后，她便义无反顾地离开了我。

临走前，她面带歉意地跟我说：

“阿瑶，莫怪母亲心狠，母亲只是实在太想念他了。你也莫要怪他，他那样的身份，那样的家庭，自然是不能接受渡灵人做他的妻子……”

“唉，恋爱脑真要不得，不能接受渡灵人做他的妻子，所以就让你未婚生子，一个人养我到18岁？”

我对此嗤之以鼻，在心里吐槽了不知几百遍。

那位素未蒙面的父亲，在我眼里就是个极品大渣男，连带的我看着世上所有男人都带上了渣男滤镜。

偏偏我妈她不开窍，脑筋死活转不过弯来，总在我面前夸他的好，在她心里，恐怕连他的脚丫子都觉得是香的。

渡灵家族一家只能有一名渡灵人，有了我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