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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嘴唇刚动就被莫剑狠拍一下脑袋,差点晕过去。
习狂将芙芝的口也捂住,脸带凶相。芙芝绝望地喘息,却无力挣脱。澄牧紧握拳头,恨不能舍命相搏,可他已经被踹得体力不支。场面僵持一分钟有余,货车那边似乎处理完后,再度发动轰鸣,缓缓前行。
眼看货车就要走远,莫剑心里暗喜。可这时,从货车后厢又跳下个人影,那人左右张望,喊了句:“沈衡,等等,我再撒泡尿再走!”
“沈衡?”芙芝脑中瞬时闪过一个名字,是那位老司机。她心头一动:难道世界这么巧?该不该冒险喊叫?
莫剑冷着脸盯芙芝,似乎看穿她心中念头。他低声喝斥:“别出声,不然杀了你!”说着,棍子顶住她后腰。芙芝痛得紧皱眉。见歹徒如此凶狠,她也不想白白送命,可还是不甘心。毕竟这也许是她最后救命机会。
那“沈衡”的同伴走到路边,隔几十米的空地,此刻应该隐约能看见这边面包车。若是发现这里的异常,说不定会好奇过来查看。习狂似也担心,对莫剑点点头,示意赶紧带着两人后退,躲到车子另一面。
千钧一发时刻,澄牧忽然咬破自己舌尖,猛地爆发出一声嘶吼:“救命!有人抢劫——”
这一嗓子惊天动地。莫剑大怒,用力捶澄牧背部,令其摔倒在地翻滚。但那声音确实传出很远。远方货车那人听到了,顿时朝这边张望,大喊:“喂,谁在喊?怎么回事?”
情势瞬息万变。习狂大骂,丢下芙芝和澄牧,飞快地钻进面包车驾驶位,莫剑也跳上副驾,二话不说发动车子就想逃。芙芝挣扎起身大喊:“别跑!混蛋——”
面包车油门轰鸣,疯了似的朝矿区小路狂飙,卷起大片尘土。澄牧连站都站不稳,只能苦撑地面。芙芝也扑倒在尘土里,咳嗽几声。好在远处货车人听见异响,朝这边赶来,几个人影匆匆奔跑过来。
约莫半分钟,那几名货车司机跑到跟前,发现芙芝和澄牧狼狈不堪,立刻上前搀扶。果然其中一个正是沈衡,他睁大眼惊讶:“芙芝?真是你?怎么搞的?”
芙芝激动万分,简直不敢相信老天如此巧合。她咳出灰尘,费力道:“快追那面包车……他们……劫匪……他们打我们……跑了……”
沈衡看向那辆远去的车,只剩下尘埃和尾灯闪烁,消失在荒地深处。他皱眉:“咱没越野车,估计追不上。先别说那么多,你俩没受重伤吧?”
芙芝浑身酸痛,但并不算致命,澄牧腰背伤较重,无法自主站立。沈衡等人简易检查后,决定带他们回去找医院。面对芙芝的哽咽讲述,众人都对那伙歹徒深恶痛绝,暗骂世道不太平。
“你先随我们走吧,别逞强。”沈衡沉声说,“我这边有个认识的矿区医院,不大但能给你俩做个检查。”
芙芝感激地点头。她回想方才生死关头仍心有余悸,若不是澄牧拼死嘶吼,恐怕自己真没机会。眼下两人算捡回一条命。
货车开到矿区医院时已经接近上午。医护人员将澄牧背上担架,他被确诊轻微骨裂与内脏挫伤,需要住院静养。芙芝背部和肩部软组织受伤,也得裹药,但无大碍。她简单处理完后,一直守在病房,等待澄牧醒来。
下午,澄牧睁开眼,看到芙芝守着,轻轻笑:“我们……还活着?”
“对,多亏那货车恰巧是沈衡。”芙芝红了眼眶,“你昏睡好久,感觉好点没?”
澄牧点点头,却努力地想起什么:“我的背包呢……那纸料样品和你鉴定工具,全……全丢了吗?”
“都被那伙人拿走了吧,混蛋。”芙芝回答,心里隐隐作痛,毕竟那是多年艰辛积攒下的希望。“现在什么都没了。对方很可能搞不懂如何销赃,或者会找黑道转手。”
澄牧懊恼地咬牙:“我真蠢,竟然信了所谓的朋友,介绍给我这种司机……对不起,连累你。”
芙芝长叹:“先别说对不起。能保命就不错了……”说着,她想起自己还好无性命之虞,却险些落入绝境,心中不胜唏嘘。那纸料本来也不一定真能高价卖出去,可对她来说多少是个翻身机会,可如今付诸东流。
住院两天后,澄牧勉强能下地走路,但仍得持续观察。芙芝却不打算多留,她不想一直寄身此地,毕竟矿区医院医疗条件有限,澄牧也许得转到更好的医院。沈衡临时跑运输,要离开一阵子。她琢磨自己无法陪澄牧转院,于是商量道:“我先回去处理点事,再想办法给你筹款,让你去大医院治伤。”
澄牧苦笑:“行……也只能这样。唉,一切都毁了。”
于是芙芝把医院账单付到三天后,然后交给澄牧部分现金让他应急。澄牧并未阻拦,默默看她离开病房。临走时,他嘱咐她别贸然返回那破房子,说不定那伙匪徒会再找上门。芙芝点点头,表示会多加小心。
她走出矿区医院,沿途搭了顺风车回到了市镇边缘。一路上心情纷乱:买卖落空、钱财尽失,还招来莫大危险。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以后的生活。没处可去,只好再度联络她住的那家旧房,谁想房东告诉她,前些日子有两个身份不明的人敲门查问,房东怕惹麻烦,就把芙芝的租约给作废了,屋子也租给别人。言下之意就是不想再让她住。
“这么快?”芙芝心里凉彻半截,看来那两个歹徒势力不小,正搜寻她。或许是想逼她吐出更具体的纸料线索,也或许怀疑她还藏着值钱东西。
她只带个小包,全身上下值钱物品几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