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噩梦缠身,眼泪像小溪一样不停地往下流淌到枕席上。额头上还冒着大汗,高烧一直不退,我试着用针灸缓解他的疼痛,没想到歪打正着,第二天起床他居然可以说话了。
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我的名字:“阿梓”。云梦山大雾缭绕,山林间有种很神奇的力量,我跟杨立每日在山里跑,那时候我们真的很要好。直到后来我们遇见了许生,再后来杨立下山来找我,再往后许生中了状元,杨立去了边疆。
过去的回忆像一团杂乱的线在我的脑子里打结,我们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他为什么不问过我的意思,就跟皇帝求旨降婚呢。爹爹做了三朝宰相,从未因私事求过陛下,今天为了我,跪在殿前,受尽侮辱。如果不是他逼婚,爹爹就不会代我跟许生说媒,许生也不会当着百官拒绝爹爹,说他不愿意娶我。
他是他,许生是许生。我不该把对许生的恨转到别人身上。
“杨立,你该回去了。或许睡一觉,你就会想起是我父亲害死了你爹,你是因为恨意想要折磨我,你不爱我”。我看着他的泪水从睫毛上掉了下来,落在灰白色的袖子上,晕成了一个圆圈。窗沿上他右拳手背上的血渍越来越鲜红。
“不用再刺激我,十天后我们会结婚”。丢下这句话,他收回了手臂,窗子哐镗一声关了起来。
第二章 洞房花烛夜
我不知道今晚该怎么度过,自从上次窗子关上,我们俩就没有再见过面了。如果他喝醉酒了就好了,或者我想办法把他灌醉,可他酒量那么好,怎么办呢?我想过一百种逃婚的办法,但最后都没有实施。
我也想过去找许生,但去了又能如何呢。如今这样的情境,是我自己造成的,我甚至在想,杨立的痛苦也有我一份责任,所以我决定跟他一起生活,不管他到底是恨我还是爱我。
刚刚拜堂的时候,他的手一直在抖,我被盖得太严实,弯下腰也只能看见他的手脚,右手背上似乎没有留下伤疤。一想到他正在板着脸应酬,我就莫名的高兴,他最不喜欢和人打交道,今天这么多人够他受的。
“你们下去吧,今晚不用守了”,门外的声音是杨立的,他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来不及了,我连忙躺倒在床上。
杨立拎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床上的阿梓连鞋都没脱,直溜溜滴躺在床上,头上还盯着红盖头。
我感觉他向我走来,在床边站了一会,他开口了:“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你最喜欢的烧鸡和银耳粥”。
这是吃东西的时候嘛,他今晚怎么了,这么镇静。我没有回答,又过了几秒,他说:“那我帮你把鞋脱了,还有头饰很重,脖子会疼的”。
从战场上回来以后,杨立就很奇怪,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下山后知道我父亲是丞相后,就性情大变。有一次他拉着我往深水湖里走,我们差点一起淹死,是许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