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调整了好半天，才编出一句蹩脚的理由。

「你们都是我亲生的，血脉相连，肯定打小就有着非同寻常的心灵感应。」

正因流着相同的血，所以就该草率地牺牲我，去换取她儿子的幸福未来吗？

我深吸一口气。

事情不解决完，我怕再生出别的意外，扰乱原本安宁的生活。

这趟虎穴，非去不可。

只是我也有先提条件。

第一，我绝不认亲。

第二，见过之后希望能断绝来往。

第三，我要求养父母陪同。

田娟听着我列出来的条例，脸色逐渐沉了下去。

但最终还是选择妥协。

我并不认为她放弃了她的目的。

或许她在想，先把我骗过去，剩下的，自有办法。

事实也正如此。

田娟确实做足了一系列对付我的准备。

3

我们是在老家碰面的。

此时，田栋梁已经被从医院里接了回来。

据传他三岁的时候，田娟和丈夫离异，后来他随了母姓。

「姐。」

刚碰面，这个身上插满管子的男孩，便热络地称呼我。

我点了点头，忽略他伸过来的手。

近乎家徒四壁的情况，田栋梁却被养得很好。

细皮嫩肉，满身油水。

可见弃养并不是因为没钱，而是因为不够爱。

家里不光我们，还有被邀请来的街坊近邻。

田娟见谁都吹嘘，说她有个好女儿。

长得好，前途好，还有孝心。

她将我夸得天花乱坠，无非是为了后面卖惨。

「哎，我命实在不好，先前对不起女儿，如今又对不起儿子，真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两眼一挤，泪珠子顺势而下。

街坊邻居们都跟提前商量好似的，她一哭，立刻蜂拥上来劝慰。

旁边有人推我。

「孩子，还不赶紧抱抱你妈？」

「对啊！不是我说，你现在生活条件这么好，一个月不少挣钱，你妈你弟有困难，应该多帮衬，她生你养你不容易。」

养父母听得眉头皱起，想替我解围，被我拦住。

这种污糟事，我自己解决就好。

不能总让他们替我操心。

我笑着回怼刚才迷惑发言的两人。

「我可是刚满月就被送走了，她的不容易是我造成的吗？」

「生，确实是生了，这不可否认，但说到养，我活了二十多年，她掏过一分钱没？操过一次心吗？」

「你们人还怪好嘞，这么热心肠，不如每户凑几万块钱，带田栋梁去治治病吧。」

慷他人之慨，哪里来的脸。

邻居被我说得脸颊臊热，却还是坚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

「要不是你妈，你能来到这世上？能享受现在的好生活？」

「那我真是谢谢她。」我不再拐弯抹角，「女儿得叫念丁，到了儿子，就成了栋梁，重男轻女算是玩明白了。」

「二十多年不闻不问，一朝出事，倒想起了我了。玩道德绑架是吧？可惜我没有道德。」

「你们那点小心思，我全明白，我也就直说了，我不捐肾，也不给钱。」

邻居们面面相觑，没想到我这么直白。

田娟倒是松了一口气。

「早知道你是个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