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来了。”
我的脑子像是被浆糊封住了,闷得我好半天才说得出话。
当然,我也没有忘记阿娘在家时的千叮万嘱。
阿娘说...选那个身量修长,一身甲胄的儿郎。
叫...叫什么来着。
众人等了半天,我问出这么一句。
“挑谁都可以吗?”
皇后娘娘与圣上对视一眼,朝我笑道:“任凭阿倾挑选。”
我的目光在下座的宾客身上转了一圈。
他们有人嘲讽,有人难过,有人是事不关己,还有人...是期待。
所有人都以为我会选弘宸。
我却是躲过了弘宸的视线,往他的身后一指。
那人一身甲胄尚未卸除,是从军营赶来的,镇守边疆的永安侯。
“我要嫁他。”
满堂讶然,只有太子弘宸,慌忙起身,朝身后道歉:
“阿倾向来顽劣,口不对心,还望侯爷见谅。”
永安侯常年镇守北疆,与我的阿爹岭南王,一南一北,共守河山。
嫁给永安侯,无异于这辈子远离长安城,远离父母的怀抱。
弘宸只当我是孩童心性,在紧张之下随手选了一个人。
在他的心里,大概是觉得,我一定会嫁他的。
永安侯手里的不是杯盏,而是整坛的烈酒。他仰头续饮,酒湿甲胄,满室的烛光争相照耀着他的铠甲,让人看了胆寒。
他生得极好,好到让蛮夷嫉妒,在第一次出战时就往他的脸上划了一道不可治愈的疤,看上去还有些唬人。
“太子殿下不是阿倾,怎么知阿倾不是真心?”
04
四目相对。
永安侯满面春风,太子殿下阴沉冷冽。
永安侯嘴角噙了一抹笑,从怀中摸出了一枚残缺的玉佩。
“太子殿下既然与阿倾相熟,不知道认不认识这个?”
众人以为,永安侯征战沙场,冷心冷情。一生立志于征战的将士是不会被婚姻所负累的,一定会顺着杆子往下爬,借机拒绝了这桩婚事。
谁也没想到,他会应下。
永安侯起身,行动间带了些许的醉意,他走到我身边,将玉佩合二为一。那玉佩,显然就是一体。
“我与阿倾,早有婚约在身,她腰间与我合一的虎佩,上有永安题字,是圣山钦赐的合婚佩,交与心上人。本侯此次来长安,就是求娶主母之意,就是如山的铁证,太子殿下还有何不解之处?”
铁证如山,纵然是太子殿下,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这阿倾郡主好生的本事,竟然有人上赶着娶傻子。”
“太子殿下也不知道中了什么迷魂汤,袒护一个傻子就算了,旁人娶亲他还要插一脚。”
下座的窃窃私语,在寂静无声的环境里格外清晰。
从头到尾没有说话的圣上突然开口了。
“弘宸,休要胡闹。”
圣上一锤定音,给我和永安侯赐了婚,婚期在下月初八。
能参加国宴的,又哪里有傻子?
一个个端着杯盏,朝着我娘,朝着永安侯唱贺词。
掌管南北兵权的两大权势联姻,不失为可以笼络的一大美谈。
人来人往,都想要在我娘和永安侯面前露个脸。
有人求的是满族荣华,有人图的是留条后路。
我这个痴傻郡主是怎么想的,没有人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