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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宝贝。”
天亮之后。
我抱着安安,直接去了火葬场。
这里不属于我和安安。
我在大年初一,联系了殡仪馆的人。
办完手续回到大院,已经是晚上了。
自从上次傅长征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下人们回家的回家,调走的调走。
偌大的军区大院,只剩下我一人。
我收拾好了行李,联系律师拟好离婚协议。
军中离婚审核流程极其严格,但我不在乎。
准备好所有资料,便失神地去整理安安的遗物。
常年生病,他几乎没什么朋友。
投胎到我肚子里,真的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要不是因为我这个母亲,他也不会被傅长征厌恶,更不会见不到他最后一面。
我麻木地在院中烧纸,看着安安留下的东西全部化为灰烬。
“安安,下辈子,换个妈妈吧。”
我只留了一本日记。
上面记着那么多年,一个孩子对父亲的孺慕。
哪怕离婚,他也应该知道,自己做的事对安安来说有多大的伤害。
那一纸盖了章的离婚证,就当我为二人送的最后一份贺礼。
从此山高水长,两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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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孩子的骨灰,直接搬了出去。
我不是文盲,当年上山下乡当知青我也有份。
是傅长征说,想舍不得我,想让我留下来。
是他的母亲说,希望我能看在当初傅长征帮我的份上,放弃名额。
如今恩情还完,恢复自由。
我也该为自己打算。
一连三四天过去,等傅长征终于想起我时,我已经租好了房,准备开始备考。
座机打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质问。
“你现在在哪?我不就是看林知青一个人辛苦,多照顾了她一点吗?”
“你居然还拿离婚吓唬。自己折腾也就算了,怎么还带着孩子一起折腾?你不知道安安有心脏病吗?”
我冷笑一声,想到安安临死前的模样。
“你也知道安安心脏病?当初答应他的事,你做到了吗?为什么要让他走的时候还带着遗憾?”
傅长征像是心虚了一般。
“他往哪走?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一手拿着电话,低头看了眼小小的骨灰盒。
心里像是刀割一般。
“安安已经死了。”
傅长征的音量瞬间提高了很多。
“陈千千,我可以体谅你是个瘸子,容忍你的无理取闹。但安安是你儿子啊!你怎么能咒他死?”
电话那头传来被什么东西碰到的声音。
“你现在在哪,我去接孩子。把安安跟你这样的疯子放在一起,我不放心。”
我看着电话,似乎都能想象出电话那头他生气的模样。
可,安安。
不就是被他害死的吗?
“既然已经选择了林菀,那就别在说什么了。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电话费挺贵的。”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就着一盏小灯,开始学习。
之前打电话来,永远都是我在说。
说柴米油盐。
说安安。
而傅长征总是沉默着。
直到最后来一句电话费挺贵的,那边工作很忙。
就挂断电话。
如今打了离婚证,我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