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孩

—你在找什么？

—我在找妈妈。

—你的妈妈是谁？

男孩转过头来，年纪大概三四岁的样子，五官十分精致可爱。他突然仰头大笑，嘴里竟无齿无舌。

我双脚好似被定住了，直愣愣看着男孩。他笑着笑着，对着我的脸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啊！”我身体一阵抽搐睁开了眼睛，鼻腔里似乎还残留着血腥味。

哎呀，真的流鼻血了，慌忙抽了几张床头柜的纸巾堵住鼻孔，感受着血液渐渐凝固的过程，心情也随之平复了下来。

“最近也没看恐怖电影呀，怎么会做这种梦？”我晃了晃脑袋，打开手机软件看看点什么外卖。难得的周末，不睡到中午不是亏了。

“喂，你的外卖！放哪儿？”

“放楼下那个小桌子上面。”

“好嘞！给你拍照了哈。”

“嗯嗯，谢谢。”

我裹上外套噔噔噔下楼，找到自己的外卖又慢悠悠爬上去。哎，谁让咱只住得起这没有电梯的老小区呢。上个月刚搬过来，房子是老了些，不过离公司近呀，每天多睡三十分钟的幸福感真是，倍爽！

小区的保安大爷作为门岗吉祥物，每天一杯浓茶逍遥度日。所以我一个美少女独居还是谨慎些好，每次都让外卖送到楼下就行，宁愿自己爬爬楼，就当锻炼身体了。

今天拿着外卖刚爬到三楼，住我楼上的陈阿婆提着香烛站在楼道口一动不动看着我。我有些怵，尴尬地打了一声招呼，就急匆匆上楼了。

回到五楼自己租的房子，心里还有些怦怦跳。想起上周有一天晚上加班回来，已经十一点多了。我打着哈欠从网约车里下来，刚走到楼下，就看见一个背影蹲在那里，嘴里喃喃说着听不懂的话，燃烧的香烛和纸钱发出刺鼻的味道。

当时瞌睡一下子就醒了，我小心翼翼地绕到旁边走进楼里。左脚刚踏上第一个台阶，又鬼使神差地扭头瞄了一眼，就看见陈阿婆直愣愣地盯着我，火光在她脸上疯狂舞动。

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以前所未有地速度冲到了五楼，进门后赶紧反锁，默念了三遍“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此后每次见到陈阿婆我都头皮发麻，只能悄悄在网上买了一个驱魔符求心安。我时不时贿赂保安大爷几根烟和水果什么的，很快就和他结成了八卦联盟，探听到了不少消息。

这里以前是纺织厂的职工楼，拢共七栋，最高八层。后来纺织厂拆迁变成了大马路，这个小区倒是留了下来。

陈阿婆和一些老人以前就是纺织厂的职工，分到了一套房子。随着时代变迁，有的人买了电梯房搬走了，有的就还在这里住着，旧是旧了点儿，生活倒也挺方便的。

“大叔，我看别家时不时都有子女回来看看，那个陈阿婆好像一直就一个人呀。”

“哎，陈阿姐命不好呀。老公本来也是厂里的职工，结果一次操作事故，人没了，要不然咋能分到房的？后来她就一个人带着儿子过，好不容易养到高三，出门一场车祸，死得老惨了。”

我心下震惊又同情，怪不得陈阿婆老是香烛纸钱不离手的，真是人间惨事呀。如此我倒是心安了许多，不过又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此后几次加班晚归，都会见到陈阿婆在楼下烧纸钱，哪怕十分不喜那刺鼻的烟味，我也只是忍着走开算了。

第二章 中秋

“你这孩子，国庆节几号回来呀？”

“一放假就回，点儿都不磨叽。”我拿出十级撒娇功力，“妈妈，我要吃红烧肉。”

“知道啦知道啦，就知道吃。你自己在那边不要天天点外卖，外面的东西不干净，你个懒闺女，手脚稍微勤快一点儿嘛，那菜市场又不远……”

听着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