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工作日，张芳妈理应知道现在这个时间她还在上班的。

　　张芳妈进来，自己先找了椅子坐下，刘杰去拿了个杯子给她倒水。

　　张芳妈故意问：“芳芳不在啊？”

　　刘杰只好回答：“是的，她还没下班。”

　　“你现在忙吗？”

　　“不忙。”

　　“找到工作了吗？”

　　“还在找，不过应该会有消息了，这几天我投了不少简历了。”

　　张芳妈顿了顿口气，她说：“刘杰，你现在还年轻，听阿姨一句话，趁自己年轻先规划一下自己的生活，我看你们就住在这样的出租房，很过意不去，张芳工作也忙，她又照顾不到你，我觉得她应该先回家住，给你留出多一点时间，这样更好找工作，你觉得如何？”

　　刘杰一听就哑了，显然，张芳妈是过来劝他们冷静下来的，然后不出意外，进一步提出分手也很容易。

　　但是，张芳妈这样说有无数个理由，他总不能对应这些理由，就只会说我刘杰喜欢张芳就行了吧！喜欢并不能改变现在的生活。

　　刘杰只好说：“阿姨，您说的对，不过这事呢，芳芳还不知道，这样吧，她下了班我把这事告诉她了，然后看她的意愿，她想回去的话，我就马上送她回去，您说这样好吗？”

　　张芳妈说：“我这都是为你们好，你会这样对她说吗？”

　　刘杰说：“会的，因为我们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她好。这个请您相信我。”

　　张芳妈说：“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我肯定相信你了，好了，我该说的都说了，我回去等你们这边的消息。”

　　“那我送送您。”

　　“不用了。”

　　何伟在文娱公司坐了不久，李经理进了会客厅，何伟站起来，李经理顺手打发了那个接待他的女子，何伟自我介绍说：“我叫何伟，是陈助理介绍过来的。”

　　李经理点头表示知道，他说：“我姓李，他们都称我为李经理。”

　　“李经理好！”

　　“你好。这么说，陈助理是你的朋友，朋友的事，也是我的事，听说你想做一个电影的后期制作，是这样吗？”

　　李经理很自然的让何伟坐下说，然后自己坐在他对面。

　　“是的，希望不要麻烦到李经理的正常工作，我们也会为这件事支付一定的费用。”

　　“哎，你年纪轻轻，在商言商，你把话挑明了说，我是很欣赏这一点的，不过我也直说了吧，不知道你有没有做过调研，知道一个电影的后期制作需要花多少钱吗？”

　　“这个我刚出校门，确实不知道这方面的行情，请李经理直接说吧。”

　　“一般来说，这个费用，个人是承担不起的，也不需要，这种工作，其实只适合公对公，也就是真正的商业行为，你们自己做，如果换别人，我肯定先劝退了再说，但是你们是陈助理介绍过来的，也许你们不知道，陈助理的父亲和我的关系是很铁的那种，所以呢，我就把商业行为的这层皮给扒下来，当成照顾朋友的朋友，你看这样如何。”

　　“啊！李经理，不胜感激，我会把这份关爱转达到陈助理那里，请相信我的诚意。”

　　“哈哈，我相信，你们年轻人有冲劲，我也想沾沾你们的朝气，不过话说回来，该要收的费用还是要收的，不过我们是私人对接，收取的费用可以说简直不值一提，这个你放心，然后呢，你们也不能和我这样的商人只谈自己的便利，我是有要求的。”

　　“李经理说的对，请说您的要求。”

　　“我这里在文书方面缺一个助手，我看你跑这个电影，怕是还没正常工作的吧？怎么样？愿不愿意过来做，因为你要用我们的设备，我考虑了一下，还是要象征性的付给你薪资。”

　　“请问李经理，这助手的工作要做到多少时间呢？”

　　“不久，就三个月吧。你愿意吗？”

　　“好的，那我们说好，我现在就可以直接工作的。”

　　“你想好哦，我不会给你正式合同，我给你开的工资也只有三千块哦！”

　　“只要能把片子剪出来，我干什么都乐意，李经理，请放心。”

　　“那好，你到刚才接待你的女孩那里，签个实习合同，就算我们录用你了。详细的工作内容你可以问她，好吗？”

　　“好的。谢谢李经理。”

　　何伟把自己贱卖了，好像也挺开心的。

　　赵红梅收拾妥当了就坐在工台前等，她等着老板带她去参加招待会，雅丽慢吞吞的把笔记本电脑合上，拿起马克杯将剩下的茶水倒进一个小盆栽里，然后跑到卫生间冲洗干净，又看了看桌台，实在找不到可以清理的，就对赵红梅笑了笑说：“那我下班咯。”

　　赵红梅向她挥挥手，雅丽就走开了。

　　又等了一会儿，老板终于出来了，赵红梅站起来，老板对她打量了一会儿，总觉得哪哪都有一点不对，但说不出来，于是也就不继续瞎捉摸，说：“我们先去吃饭。”

　　两人来到半月庄，随便点了几个菜，两个人一小盆饭，赵红梅节俭惯了，她看菜有很多，就紧着菜吃，饭只盛了小半碗，很快就吃的有饱腹的感觉。

　　然后两人乘计程车到一个会所，进去以后，由两个女孩中的一个接引到一个半大的厅里，看见里面坐着七八个人，三个男的，四个女的，其中一个中年男子站起来，老板就迎上去，两个人握了握手。

　　赵红梅跟在老板身后，老板和他们都寒暄了一番，转头对赵红梅说：“你自己先找个位置坐，要什么让那个服务员去做。”

　　赵红梅第一次见识这样的场所，紧张的路都走不动了，听到老板这样说，自然觉得像天外之声，她赶紧点点头。

　　那个服务员把老板那桌安顿好了以后，来到赵红梅身前，问道：“请问小姐要用点什么？”

　　赵红梅看了看老板那桌，发现开了不少红酒，和一些小吃零嘴，她只好说：“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茶？”服务员说：“抱歉，小姐，我们这里没有提供茶水服务，只有饮料和咖啡。”

　　赵红梅一下子脸红到脖子根，幸好厅里灯光晃眼，不认真看看不出来，她只得说：“那麻烦你给我来杯咖啡好了。谢谢。”

　　张芳回到家时已经有点晚了，街道办近来正在搞迎接卫生大检查前的攻关时刻，所以忙起来也是飞起。

　　她进了房间，发现桌上已经用一个罩笼罩起来，就知道刘杰今天做了不少好吃的，这让她的疲劳舒缓了很多。

　　刘杰刚从厨房里出来，看到张芳已经换好鞋站在桌前了，他微笑着把笼罩打开，桌上就像变魔术一样，摆着四菜一汤，都是刚刚出锅，还热气腾腾的。

　　刘杰说：“哎，我等不及，就先做好了，你回来的正是时候，芳，你看，我们是不是很有默契？”

　　本来张芳那习惯性的寒暄后，“关心”的问他找没找工作这种程序化的东西，让张芳现在说不出口了，在这种温馨的时刻，任何程式化的东西都是一种对这种气氛的亵渎。

　　张芳突然感觉有些侥幸，幸亏刘杰还没找到工作，要不然自己这么累下班，看到另一个辛苦工作一天的人做这样繁复的家务，她是无论如何也过意不去的。

　　张芳温柔的一笑，说：“今天我才发现，家里有你可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事情，我真的好累好饿啊，快点，我们坐下开吃吧。”

　　刘杰听了她说的话像是受到了什么鼓舞，他嗯了一声，就帮张芳舀了一碗饭送到她面前，张芳高高兴兴开始吃起来，显得无比的幸福。

　　刘杰心想，其实张芳这样的时候真的很美，很美。只不过这样的美，在认识他以后，已经很少出现在他眼里了，他一边看着张芳吃，一边在回想往事，他想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这种快乐从他们交往之中逃逸出去的，他想了很久，也没想到。

　　这时的张芳爸，看见老婆的手机一直在响，他忍了一会儿，终于没忍住给接了：“喂，是我，她有事没带手机，你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转达的？”

　　张芳爸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回原位。过了一会儿，张芳妈从卫生间出来，张芳爸脸上严肃的说：“刚才有你一个电话，我帮你接了。”

　　张芳妈说：“谁打来的？”

　　张芳爸说：“她自称是什么兰主席的，只是提了一句事关我们女儿，就没说什么了，所以我想问你，到底关女儿什么事？”

　　张芳妈走到沙发前盘腿坐下，说：“兰主席以前是做工会工作的，现在退休了，你猜猜她能因为什么事找我们。”

　　张芳爸说：“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我只想对你说，什么事也别委屈了自己的女儿，你只要记住这个事儿，我就不想知道你们之间要做什么。”

　　五

　　赵红梅喝了半杯咖啡，嘴里显得很苦。时间也过去一个小时了，这时候老板们把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