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并未拆穿，而是用一副看戏的模样瞧着我。

可是她错了，一年前我喝下毒酒被神医所救，跟着他学了一些医术。虽谈不上什么神医，但我也略懂一二。

我向她拱手作揖，假装陌生人。

我走近床榻，愣了半响，床上那人面容枯槁。若不是我听到他还有微弱的呼吸声，还以为他已经死了。

我仔细检查了城主的五官，还有他的手指，这显然不是他们所说的生了怪病，这是中毒的迹象，而且长期服用的结果。估计是下毒者每次下药微量，城主长时间服用渐渐显出病态，难以查出。足见下毒者的心思歹毒又细腻。

我在心里暗自揣测。「谁会有这样歹毒又谨慎的心思呢？谁有机会经常能接触到城主呢？」

我暂时不能将城主慢性中毒的事情说出来，因为目前局势不明，万一判断失误走漏消息，我和城主都得玩完。

「城主虽病重，倒也并非没有医治之法。」于是，我只开出了一些补药，然后嘱咐道，「近日城主除了喝药，先别进食。」

「是，神医。」侍女拿了药方，便出去了。

我背着药箱才走出城主的寝宫，就被一个侍女叫住。「神医，我家夫人有请！」

十有八九是柳语优了。不过，我也没什么好怕的，就跟着那侍女走去。

「来了！」柳语优傲气地坐在亭子里的石桌旁。

果然是她，她还不肯放过我。

「你请我，怎敢不来？」我坐在他对面的石凳上。

她优雅地斟酒，还和从前一样，一颦一蹙都扣人心弦。

她将酒杯递给我，我没接。

「怎么？上一次酒里有毒你一饮而尽；而这一次，酒里没有毒,你却不敢喝了。」她语气极为挑逗。

上一次，她差点要了我的命。可我不再是从前那个洛小寞了。「谁知道这一次有没有毒呢？」

「你恨我？」她自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我不该恨你吗？」

「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柳语优此刻的神情，却倒是像她自己才是那个受委屈的人。

「好，那我问你，你为什么非要我死呢？」一年了，我想过无数种可能，仍然想不通。

「我没想要你死，否则你根本不会有机会醒过来。」

什么？我被气得无语。「怎么着？我还得感谢你呢！」

「倘若我想要你的命，刚刚直接就拆穿你了，又何必？」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我好心提醒你，如果你救不活城主，你会没命的。」

「你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怎么会有好心？」看来，我眼前这个女人从来没有做得自己做错了。

「你不领我情就算了，还说我心如蛇蝎，我可真是冤枉！」

「你……」我气得站起来，想破口大骂，还没来得及。

「把他给我拿下！」一群带刀侍卫将我团团围住。

5

我的脖子上突然多了一把刀。

「我做什么了？」我不明所以。

「你弑君，罪该万死。」说话者大约四十的年纪，气度威严。

能在宫城内，有这等威严，这等权利的人，想必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梦无恨了。听闻此人深受城主器重已有十年之久。

「我没有。」我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城主吃了你开的药，已然归天，你罪同谋逆。」梦无恨满腔激愤。

「怎么可能？我开的都是补药。」我为自己辩解。

「事实如此，你休要狡辩。」梦无恨一声令下，「来人，将此逆贼拿下。」

「是。」

一瞬间，我就被五花大绑了，临走时，我回头看了柳语优一眼，她又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不会又是她吧？最毒妇人心啊！

我被下狱之后，才从狱卒口中得知，城主暴毙而亡，由于他无子嗣，继承城主之位的是他的胞弟叶羽。

我根本没有解释的机会，直接就要被问斩。

我被关在囚车里，还被铁链拴着，游街示众。

「大逆不道！」「狗贼！」大街上，百姓们一边骂我，一边朝我扔蔬菜叶子，砸在我脸上，身上。

我就这么被推向了断头台。「对，像我这样的穷人，什么也做不成，什么也做不了！」

在去宫城之前就知道这一次必定凶险，只是想不到死亡会来得如此之快。

「母亲，孩儿对不起你，来生再尽孝了！」我闭着眼，等待死神降临，反正刀起头落，我应该不会受什么苦。

刽子手的刀高高扬起后正在快速下落。突然，一支箭飞过来将刽子手的刀射落在地，一群黑夜人从天而降，斩落捆在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