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崭新的教学楼，厕所像是十几年前的产物。

这里有很浓的消毒水味，似乎为了掩盖别的什么味道。

而我想找的镜子布满灰尘污垢，裂开了道道缝隙。

我打开水龙头，大概是管道生锈了，流出的水都是红色的。

等了片刻，水流终于清澈了，掬上一捧泼向镜子，拿纸巾不停地擦拭，反复几次总算将它洗了出来。

水迹被擦拭干净，我神色一喜，

「哥哥！」

7

在我的视线中，镜子里是一个少年，我的哥哥唐烨。

他可以出现在镜子、玻璃一类可以反光的物品上，但在精神病院，这都是我很难获取到的东西。

我举着通知问：「这是什么意思。」

唐烨看起来恨不得钻出镜子打我一顿，还是耐心地给我讲解了一遍，提示我去面前的厕所里寻找线索，最后警告我：「脑子不用会生锈。」

我不以为意地回答：「用你的就好了。」

唐烨欲言又止，最后保持了沉默。

我对他的沉默有些不满，「你说过的，如果能进入乐土的话，就能一直陪我聊天了。」

唐烨无奈，「你还没到乐土呢，我担心和你交流太多的话，你的精神承受不了的。」

「没关系啊，我就是个精神病。」我撇嘴，这个借口他都用了许多年了，我根本不信。

精神病怎么会有精神问题呢？

8

进入厕所，入眼的不是马桶也不是常用的蹲厕，而是蹲厕中最古老的一种。

简单说他就是一条沟，用木板做了简易的隔断，如果眼神乱瞟，前面冲水时后面的人还能看到群英荟萃。

我忍者不适，查看了一通，并没有什么发现。

琢磨了一下，我蹲下起立，在几个隔间重复这个动作。

终于，当我来到最后一个坑位时，水管发出噗的声响开始冲水，被冲出来的却是混杂着碎肉的血水。

我抬头看去，嵌在墙上的蓄水箱上溢出了鲜血。

像一道瀑布，不大的水箱涌出了比它容积多好几倍的血量。

正常人就该掉头跑了，但我不是啊。

我借力一跃踩在隔间上，水箱里碎肉浮浮沉沉，还飘着黄黄白白的脂肪，我撸起袖子将手插了进去摸索。

在滑腻的碎肉中，我摸到了不一样的触感。

「开门大吉！」

9

在上课铃响起的前一秒，我冲进了教室。

这个班级一共坐着四五十名学生，从年龄和神情很容易看出其中有近一半都是玩家。

我在空位上坐下，同桌是个带着半框眼镜的男生。

没一会，身着黑色套装，脚蹬红色高跟鞋的女老师走上讲台，夸张的红唇咧开，「上课了，亲爱的同学们。」

黑板上写着这一节是数学课，所有人都严阵以待，谁都不知道这节课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上。

她点起一个玩家，玩家战战兢兢地起身，她问：「1加1等于几？」

玩家一愣，随即狂喜，「2！」

「答对了，下一个。」

被点到的人自信满满地站了起来，老师问：「6392乘1762等于几？」

他赶忙拿出草稿纸演算，即使数字大了些，只要时间足够总能得到答案。

「你还有二十秒的时间思考，一、二……」

「什、什么？」

好好一个数学老师，只会加减乘除？还不如医生出的题目呢，我倍感无聊。

越着急越慌张，一慌张简单的乘法都会出错。

这名玩家慌乱中冒险询问同桌，得到回答后只兴奋了几秒钟，在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时被同桌一口吞下。

「奖励。」他的同桌含糊道，老师看了一眼没有制止。

所有人都下意识离自己的同桌远了些。

我目光探究地看向同桌的下半张脸，如果我违反了规则，他也会裂开成惊悚的模样吗。

他好像听到了我的心声，在纸上写，【不会，因为我也是玩家。】

10

我的同桌名叫顾寺奕。

我看着被他推过来的小纸条，又扫了一眼讲台上的老师。

顾寺奕笑了笑，写道：

「在你来之前，黑板上的规则已经被擦掉了，但是我可以告诉你。」

「教室的规则有：

「1.上课时间需上课，并确保教室里有你的位置；2.上课期间老师提出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