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合适不过。

　　我慢悠悠走过去，对那小老头伸手就是一耳光。

　　顿时整个餐馆都安静了。

　　那小老头挨了我一巴掌，正欲发怒，却不得不掂量我的年纪。

　　我和晚竹属于是家境不错的人，都保养得挺好。

　　可毕竟年纪到了，还是很容易看得出来，比他们六十多岁的人老的。

　　小老头倚老卖老欺负人家服务员，就是认准了服务员不敢对他大声说话。

　　更不敢对他动手，怕他高血压什么的。

　　那我也倚老卖老，认准他不敢对我怎样。

　　他捂着脸，又羞又怒地问我：“你干嘛打我？”

　　我理直气壮地说：“你吵到我了，我很不爽。”

　　若放在平时，我的言行在别人眼中必然是无比的蛮横无理。

　　然而此时此刻，旁人却觉得十分解气。

　　服务员和餐馆老板，对我投来感激的目光。

　　我不以为意。

　　要不然别人就会以为我是故意帮他们的了。

　　小老头支支吾吾，好半晌说不出话。

　　他的子女们，更是敢怒不敢言。

　　深知年迈体衰的我，但凡为此事有点头疼身热，他们都可能赔个倾家荡产。

　　他们默许自己的父亲闹事，就是看准了没人敢为难六十多岁的老人，会选择忍让。

　　嘿嘿，没想到半路会杀出八十多岁的我吧？

　　我变得愈发嚣张，指着小老头，以威胁的语气说：“别再让我听到你们在这吵。”

　　说完，我转身回到晚竹身边坐下。

　　晚竹对我说：“林弟弟你真帅。”

　　我说：“年轻人不想体面，就该我们教他们体面。”

　　话落，我和晚竹都笑了。

　　其实我们都明白，这不过是我们生命最后的时光里，能为社会再做的不多的贡献而已。

　　没过多久，隔壁桌买单走人了。

　　餐馆老板送了我们一份蟹黄蒸蛋，有营养，好消化，不怕噎住。

　　吃完饭，我们回去喂了凉粉，然后午睡，醒来再牵它去海边。

　　以凉粉当前的状态，即便陌生人伸手进它嘴里，它也咬不破皮。

　　为了让海边的游客放心，我们仍是给它套上狗绳牵着。

　　和以往的死气沉沉不同，来到海边的凉粉显得特别兴奋。

　　我们走到人少的地方，解开狗绳。

　　它竟然在水边欢快跑起来，在细细的黄沙上留下长串的爪印。

　　“凉粉它…”

　　晚竹看着我，欲言又止。

　　“让它玩吧，我们玩我们的。”

　　我们都知道凉粉是怎么回事，然而事已至此，看开点就好。

　　逐渐西沉的太阳下，我和晚竹手牵手，缓缓步行在沙滩上。

　　不少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拿着手机对我们拍照拍视频。

　　也许今晚过后，我们会在短视频平台上大火一把。

　　年轻的时候，我们也是火过几次的。

　　在公众视野消失了几十年，不知道会不会被人认出来。

　　黄昏时分，我和晚竹躺在沙滩椅上。

　　凉粉过来蹭几下我们的脚，随后一声不吭走了。

　　我们送走过两代凉粉了，心中明白它是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