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总在夜深人静时,点亮烛火,给心爱的姑娘写信,将今日宫中发生的点点趣事细数给她听。他说,每多学会一份技能,他的小念卿就多一份安全感。
陈念卿十四岁时,老皇帝驾崩,赵卫桓顺利继位,大赵子民守国丧三年。
太后以小皇帝年龄太小,恐难亲理朝政,遂暂摄政事,以保朝堂之稳、社稷之安。
自登基以来,赵卫桓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在太后的严密监控之下,毫无自由可言。哪怕是他写给心爱之人陈念卿的书信,都要得到太后许可,才有可能被递出皇宫。为了在皇宫生存下去,赵卫桓不得不收起自己的锋芒与不满,在太后面前刻意讨好,逗她开心,只有这样才能换来些许自由。
赵卫桓十八岁生辰的那一天,他长跪慈宁宫不起,誓要娶他心心念念的姑娘。
当时的太后,目光冷峻地看着面前年轻的帝王,缓缓开口:“陈念卿之父定远侯,用兵如神,在沙场上屡立战功,名震四方。然皇儿的江山,岂容外戚肖想?若你执意要娶她,哀家只可允你纳其为正二品的淑仪。”
赵卫桓听闻,心下悲戚酸涩,却仍执拗地长跪于太后寝宫之前。
皇上已经三天没上朝了,太后把持朝政,一句轻飘飘的“皇儿身子不适”让众大臣敢怒不敢言。他们可全都听说了,皇帝不知因为什么事,跪在慈宁宫前三天了。
三日三夜,不吃不喝,赵卫桓的身形早已摇摇欲坠,可是他的眼神却坚定如初。
太后起初不为所动,可随着时间流逝,终难堵悠悠之口。再加上这个孩子虽不是她亲生的,但却是她看着长大的,况且他身上早就被她下了毒,谅他也翅膀硬不了。太后终于一声长叹,松口答应了皇帝的请求,允许他娶陈念卿为后,入住中宫,但条件却是定远侯府众人须离开京城,无诏不得入京。
那一年他十八岁,她十六岁,他终于娶到了心爱的姑娘!
……
晨光透过窗棂,欢欢喜喜的洒在地面。陈念卿指尖轻抚床榻上的大红鸳鸯喜被,那是她14岁那一年,把满心期待与欢喜,密密麻麻的全都绣进这喜被里。散落在床边的那件大红嫁衣,是她 15 岁时,无数个灯火阑珊夜,用一针一线把她的羞涩和柔情缝进这嫁衣里。
陈念卿看着铜镜里年轻鲜活的自己,天意弄人,她回到了他们大婚之礼的第二天。
镜中人面若桃花,她轻抚眼角的泪痣,深藏往昔爱与恨。
懒起画峨眉,弄妆梳洗迟。
陈念卿以食指蘸黛,轻点眼角,朱唇轻吟:“物是人非事事休,不见去年人,桃花依旧笑春风。”如今空遗恨,唯有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在这静谧的内室随风消逝。
曾经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可最终还是曲终人散。
情情爱爱,朝朝暮暮上辈子她都曾拥有,但是一星都不想给!
这辈子,她还有十三年的时光可改变结局,一切都还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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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念卿正专注于画眉,她要复仇了,得给自己来个“浓烈的复仇妆”壮壮胆。突然,一只大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动作之快让她来不及反应。
陈念卿惊愕回首。
还未等她开口,来人已利落地抽出她手心的眉笔。
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赵卫桓一直是陈念卿的菜,即使这菜在若干年后变成了一颗“空心菜”,但也改变不了他确实仪表堂堂,风度翩翩。
此刻的他神色专注,那只平日里素来舞刀弄枪的苍劲大手,此刻正小心翼翼的握着炭笔,动作虽很生疏,却无比认真。他的目光紧紧锁在念卿的眉眼之间,一笔一划,仔细地描绘着那弯弯峨眉。陈念卿紧紧的盯着赵卫桓那双深邃的眼睛,她想在他眼睛里找到前世种种答案。可此刻他的眼眸只有她,她好似看到他眼中万千烟花轰然盛放,那满腔爱意仿佛快要溢出眼眶。
他双眸中的涓涓爱意,似乎要将陈念卿层层包裹,让她无处可逃。
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陈念卿慌乱的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每一下都仿若颤动在赵卫桓的心间。她微侧过身子,试图躲避他炽热的目光,而他却又微微倾身向前,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悄然萦绕在她的身旁。
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只见他薄唇轻启,嗓音低沉而柔和:“念卿,莫要动,嗯?”那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几分亲昵与宠溺,一时间她竟真的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