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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些什么?我爸被他打成这样,躺在重症监护室生死未卜,你竟然还维护着沈墨轩?”
他的双手紧紧握拳,用力到指关节泛白。
苏然被陆怀瑾的气势吓得退了一步,但仍梗着脖子,继续说道:
“我没胡说!墨轩他真的不是故意的,那天他就是太累了,心情不太好,那些保镖下手没轻没重,都是他们不懂事,墨轩事后可后悔了,一直在自责。”
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眼神也开始闪躲。
陆怀瑾怒极反笑,笑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后悔?自责?那他为什么不来这儿当面道歉?他沈墨轩平日里作威作福,肆意践踏别人尊严,现在把我爸害成这样,就想一句手下不懂事、不是故意的就敷衍过去?你当我是傻子吗?”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心里的怒火让他整个人几近失控。
苏然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无言以对。
她望向病床上的陆父,陆父早已苏醒,默默地淌下两行浑浊的泪水。那衰弱的模样让她的心里第一次有了一丝愧疚,但很快便想起这都是他应得的!
她咬了咬牙,低声说道:“反正我说的都是事实,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便匆匆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重症监护室。
陆怀瑾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地看着这一切,脸色煞白。
心里是压不住的酸涩和委屈……
第六章
陆父恢复得不错,好歹是从鬼门关被拉了回来。
陆怀瑾带着父亲的伤情鉴定报告,去了警局。
不一会儿,沈墨轩被警方传唤了过来。
只见他迈着散漫的步子,嘴里还叼着根未点燃的香烟,一副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模样。
他斜睨了一眼陆怀瑾,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眼神里尽是挑衅,似乎在说:“你能把我怎样?”
沈墨轩却只是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报告,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说道:“是你爸想要害我,我正当防卫,有错吗?”
陆怀瑾气得浑身发抖,他咬牙切齿地说:“沈墨轩,你别嚣张,法律会制裁你的,你逃不掉!”
警察赶忙上前将两人隔开。
鉴定结果为二级伤残,沈墨轩也坐不住了,心里开始慌乱。
陆怀瑾心里松了一口气,拿着报告准备去法院起诉沈墨轩。
就在这时,陆怀瑾的母亲冲了进来。
“怀瑾,你是好孩子,墨轩他是一时糊涂啊!”
“妈妈求你了,走和解可以吗?”
“坐了牢,墨轩这一辈都毁了啊!”
陆怀瑾强压下心头的怒火。“那我爸呢,就该遭受这些吗?”
“他是无辜的!”
陆怀瑾的母亲扑通一下跪下,“算妈妈跪着求你了。”
陆母满眼泪水的看着陆怀瑾。
那一滴泪到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好,从此以后我们断绝母子关系。”
陆怀瑾咬了咬牙,转身走出了警局。
沈墨轩倒是没事了,耸了耸肩,没管陆母,开着跑车疾驰而去。
陆母呆呆的站在警局门口,那扬起的灰尘便裹挟着刺鼻的尾气朝着她扑面而来,瞬间糊了她一脸,被呛得咳嗽连连。
医生再三叮嘱,这段时间必须卧床休养,不能再劳累,经济重担全压在了陆怀瑾一人肩头。
陆怀瑾每天在工作室忙得脚不沾地,下班后连口气都不敢喘,立马套上外卖员的制服,经常是凌晨三点才到家。
这天,陆怀瑾刚取完餐,出店门时外面下着大暴雨。
陆怀瑾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时间,快要超时了。
顾客投诉那是要罚款的。
他骑上电瓶车就冲向雨里,下雨天,陆怀瑾也不敢开太快。
他全身早已湿透,雨水顺着他的头发、脸颊不停地往下淌,身上的外卖制服紧紧地贴在皮肤上,寒意直透骨髓。
突然,一辆轿车在路口违规转弯,陆怀瑾躲避不及,连人带车重重地摔倒在地,餐盒散落一地,饭菜洒了他一身。
他只觉浑身剧痛,脑袋 “嗡” 的一声,眼前一黑,几近昏厥。
此时,苏然正坐在沈墨轩的副驾驶上,车内温暖舒适,两人正有说有笑的。
车子缓缓驶过路口,雨刮器有节奏地摆动着。
透过车窗,苏然不经意间瞥见了倒在血泊中的陆怀瑾。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她下意识地伸手捂住沈墨轩的眼睛,声音因紧张而变得尖锐,带着满满的嫌弃说道:“别看,晦气。”
沈墨轩微微一怔,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讽笑意,他其实早已透过苏然的指缝看清了外面的状况。
心中暗自窃喜:“这陆怀瑾还真是倒霉。”
不过,他并未点破,反而顺着苏然的意思,脚下油门一踩,豪车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去。
而另一边,陆怀瑾在冰冷的地面上躺了好一会儿,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他吃力地睁开眼睛。
雨水混合着脸上的泥水不断淌落,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看着空无一人的四周,以及散落的餐盒和已经摔得不成样子的电动车,眼眶不禁湿润了。
委屈吗?
他没有资格委屈。
他握紧双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鲜血渗出,可他却浑然不觉疼痛。
违规司机也早已不见踪影,陆怀瑾捡起屏幕已经摔得稀烂的手机。
雨水顺着他的手臂不断淌下,滴落在破碎的屏幕上,溅起微小的水花,让本就模糊不清的屏幕愈发难以辨认。
他颤抖着手指,点开通讯录,那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在眼前跳动,可他的心却如坠冰窖,竟不知拨打给谁。
苏然?
这个念头刚一冒头,他的心就像被狠狠揪了一下。
这会儿,她应该正在照顾沈墨轩吧。
想到这儿,陆怀瑾的嘴角泛起一抹苦涩至极的笑,眼眶也不禁红了起来。
他的手指悬在苏然的名字上方,久久没有落下,最终无力地移开,因为他清楚,这个电话打过去,迎接他的只会是更冰冷的拒绝与羞辱。
与此同时,车里的苏然,内心却像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了丝丝涟漪。
透过车窗回望那逐渐模糊的车祸现场,陆怀瑾痛苦倒地的模样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心底悄然涌起一丝愧疚和心疼。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角,嘴唇微微张开,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哽在喉咙里。
身旁的沈墨轩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轻声开口:
“那陆怀瑾啊,看着老实,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今天这事儿,说不定就是他自导自演,想讹咱们一笔。”
苏然闻言,心头一震,下意识地看向沈墨轩,眼中满是惊愕与疑惑。沈墨轩趁热打铁,继续说道:“你忘了他之前怎么跟咱们作对的?他爸给我按摩那次,不就是故意下重手,想害我吗?”
苏然眼底的那一丝愧疚也消散了。
或许真是自己想多了……
第七章
过了好一会儿,陆怀瑾咬着牙,强撑起身子,扶起那辆已经摔变形的电瓶车。
他推着车,一瘸一拐地往回家的方向走。
回到家后,陆怀瑾处理完伤口。
他活动了一下腿,刚一用力,一阵剧痛便从腿部直达脑门。
不过,稍稍让他感到庆幸的是,双手还算灵活,还好没伤到手,文物修复师最重要就是手要稳。
他轻轻摩挲着自己的手指,脑海中浮现出那些在修复台上与文物相伴的日夜。
每一件文物在他的精心修复下重焕生机,那种满足感和成就感是旁人难以体会的。
陆怀瑾热爱这份职业不亚于对苏然的爱,他引以为傲。
他最近正处于完成一件重要文物修复的关键时刻。
他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前期的清洗、拼接工作已初见成效,接下来的上色、做旧等工序更是需要万分的专注。
还好这段时间,兼职也攒了不少钱,业余可以休养一段时间了。
这天,陆怀瑾结束了一天疲惫的工作。
当他推开家门的那一刻,眼前的画面竟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映入眼帘的是苏然笑意盈盈地站在桌旁,桌上摆满了一大桌子菜,
还开了一瓶红酒。
“怀瑾,你回来啦!快过来坐,今天辛苦了,我特意做了这些菜犒劳你。”
“最近咱两工作都忙,都没时间一起好好吃个饭呢!”
苏然瞧见陆怀瑾回来了,冲向他的怀里撒娇。
陆怀瑾微微一愣,苏然身上的香水味传来。
陆怀瑾听见了自己的心跳,他自嘲一笑。
还真是没出息,都准备放弃了,苏然的靠近还是会令他心动。
就好像,对她心动好像已经成了本能。
回过神后,他实在想不通,苏然现在不应该在沈墨轩家吗?
怎么会现在回来?
但连日来的劳累让他无暇多想,他木然地走到桌前坐下。
还没等他吃上几口,苏然便迫不及待地开了口:“怀瑾,我有件事想求你。”
“我特别想要一个东西,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只要参加一场赛车比赛,赢了就能得到。我实在没办法了,你帮帮我好不好?”
她的眼神中满是急切与期待,双手缠绕在陆怀瑾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