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的答案。

哪怕是已经不抱希望，可此刻，我还是想知道顾砚生会做什么选择？

而顾砚生，在沉默了很久后，朝我硬挤出了一个弧度，温柔说：

“暖暖，你也很久没有回家陪爸妈了，最近，你就在家里住，我每天都会去看你的。”

明明是穿短袖的季节，可我却觉得浑身冰冷。

看……

顾砚生再一次，抛下了我。

第4章 十日婚期

我答应搬出去。

但是也提了条件。

“十日后，举办婚礼。”

顾砚生闻言，脸上的情绪明显松缓，笑着答应，声音挂上无奈和宠溺：“婚早晚都要结的，没想到我的暖暖竟着了急？”

“你答应就行。”

我并没有回应顾砚生的调侃，兀自进卧室。

我行李不多，很快便收拾好。

只是见我要走，顾砚生面露不忍，出声阻拦：

“暖暖，也不用那么着急，现在是半夜，你明天再……”

“早点走，好给你的南笙腾位置。”

我凉凉说。

顾砚生笑容僵了僵，眼底闪过愧疚。

沉默间，他将姜南笙托付给护工医生，起身拿车钥匙，走过来接过我的行李。

“我送你。”

他难得坚持。

我也没有拒绝，跟顾砚生前后脚出门。

换鞋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姜南笙。

她还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并没有因为顾砚生的离开烦躁失控。

察觉到我看她，她视线投过来，眼睛里却不是精神病人的空洞和无辜，而是一个胜利者的得意和嘲讽……

我轻嗤。

她何必这么心急。

再过十天，顾砚生这个男人，会永远是属于她……

……

大半夜看到我回家。

爸妈脸上闪过困惑，尤其是妈妈，在第二天早餐的餐桌上，就忍不住开门见山问我和顾砚生怎么回事。

在听到姜南笙住进了我和顾砚生的房子而我连夜搬出来，妈妈的脸立马来了火。

“你傻不傻，当初顾砚生没有认回他亲生父母，什么都没有，你死活要跟他在一起吃苦，现在人发达了，你倒是把他便宜让给别人！”

妈妈气得那手指戳我的脑袋，一脸恨铁不成钢。

越想越生气，妈妈索性放下碗筷。

“不行，今天我就带你找顾家说理，你和顾砚生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全城都知道你们的事儿，难不成现在顾砚生要翻脸不认账？”

“他们要敢不认账，我就坐在顾家大门前跟他们耗到死！”

见妈妈兴师动众，我急忙拦住。

“动不动就搞撒泼打滚那套，你当顾家是菜市场，我们女儿论斤称？要我说，既然都搬出来了，就索性要点实在的东西，找顾砚生多要点补偿。”

爸爸在一旁嫌弃，眼底闪过精光。

“宋大勇，你要点脸吧，真把女儿当摇钱树了？这些年死皮赖脸找顾家要的还不够多?你不嫌丢人我都嫌丢人！”

我帮顾砚生认祖归宗后的这些年，顾家感念当初我爸妈的收留，给了他们一大笔补偿，还在京都给他们置办了房产。

可他们这些年，仍然明里暗里找顾家和顾砚生要了不少。

我回回阻止。

可爸爸却一脸理所应当：“我养那个小子那么多年，他提前给我养老怎么不应该？”

妈妈也帮腔：“女儿，这个你别管，我们要这些都是给你攒嫁妆，娘家雄厚，到时候你嫁给砚生，才有底气。”

眼看爸妈又要吵架，我急忙按住妈妈的手，刚准备开口劝，顾砚生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身上还穿着昨晚上的那套西服，眼睑下有阴影，浑身透着疲惫，可看到我，还是强打精神，笑着跟爸妈打招呼。

“爸妈，我和暖暖决定十日后举办婚礼，所以今天我想先接暖暖去领证。”

爸妈愣住。

我也怔在原地。

我没想到，婚礼的计划进行得如此顺利。

思前想后，我在心底唤系统。

“系统，如果今天拿结婚证，是不是就算任务成功？”

“我是不是…就能健健康康地回家了？”

第5章 从白天等到黑夜

听到领证，爸妈喜滋滋地把我们送出了门。

我妈更是一改嫌恶态度，拉着顾砚生嘘寒问暖，临走的时候，还撸袖子说要做一大桌丰盛晚餐等我们小两口回来。

去民政局的路上，顾砚生能感觉到我心情不错。

“嫁给我，这么开心？”

他开口，就是磁性的低音炮。

我闻言，收敛了笑容，平静看了他一眼，轻轻地“嗯”了一声。

毕竟不用被抹杀，还能离开这个世界回家。

怎么不算开心呢？

……

今天领证的人不多，我们取了号，便去了等待区。

或许是幸福来得太突然，我攥着取号牌的手心都微微渗出了汗，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可就在我以为一切板上钉钉的时候，顾砚生手机突然响起。

是陆医生打来的电话。

刚接通，没听那头说两句，顾砚生便变了脸色，起身就要朝外走。

“砚生？”

我下意识拽住顾砚生的衣袖，仰头，眼底有茫然和惊错误。

“快到我们了。”

我咬了咬唇，小声提醒。

顾砚生脚步顿住，居高临下看我，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舍，可经过一番天人交战，他还是一点点抽回自己的胳膊。"

“南笙那边出事了，我必须过去一趟，你在这里等我。"

顾砚生肃着脸跟我保证，言之凿凿。

“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他不等我反应，大步流星地离开。

而就在他跨出民政局大门的那一刻，大厅广播也响起了我手中的号码牌——

“请18号前往民政窗口……”

机械音环响三遍，却始终没有回音。

顾砚生也再也没有回来。

我在民政局大厅从白天等到黑夜。

一直到最后一对新人离开，保安来催促，我才活动僵硬的身体离开。

出门的同时，我看到微信列表里姜南笙的朋友圈有一条新增的更新动态。

【只要我一句话，你就会不顾一切飞奔到我身边，你永远是我最坚强的后盾。】

配图是顾砚生替她切水果的背影，很模糊，却很扎人。

我盯着看了很久，下巴有些发痒，下意识摸了摸，手心皆是湿濡。

原来，我早已经泪流满目……

第6章 过去

其实攻略顾砚生很难。

刚开始，顾砚生并不喜欢我。

而我因为想早点完成任务回家，所以每天都竭尽所能讨好顾砚生。

我会早起和他一起上学，会在放学后主动拉着他问题，会把饭桌上把最大的鸡腿夹给他。

可他总是板着一张脸，对我爱搭不理。

爸妈看到，总会骂他：

“晚点去学校会死啊，为什么不等你妹妹？”

“你学习能有你妹妹重要？她问你题目你就好好教，作业不写就不写了，有什么大不了。”

“饿死鬼投胎啊？居然跟妹妹抢东西吃？”

“顾砚生，当初看在你妈死了，你一个人可怜我们才收养你，你可别当白眼狼，让人心寒……”

十六岁的顾砚生内敛早熟，回回都默不作声，但是对我的态度却更冷漠疏离。

甚至一次，他似是忍无可忍，对我低吼一句：

“宋暖暖，你耍心机耍够了吗？”

他把我所有的讨好当成居心不良。

那段时间，我苦恼不已。

一直到某次。

我拿着父母给我准备的饭盒去他所在的高中部找他，却看到他站在二楼洗水池前，被几个同学围住。

“大学霸，你爸妈又不给准备午饭啊，又跑来这里喝凉水？”

“哦，我忘了，我们大学霸爸妈早就死了，没有爸妈的孩子真可怜，大中午饿到跑厕所喝凉水充饥？”

“要不你求求我，我爸给我生活费多，跪下来磕个头，我赏你一顿午饭？”

几人哄堂大笑。

那时我听着，惊讶又心疼。

爸妈虽然收养了他，生活上却苛刻，一开始的计划是让他高中辍学去打工，在他坚持且说明高中学费食宿全免后，才不情不愿同意。

只是没想到，他骗了爸妈，而这样饥不果腹且被嘲笑的委屈，他不知道受了多久……

眼眶酸酸地，我脑子一热，直接冲过去把手里饭盒塞进了顾砚生手里，无视周围错愕的目光大声说：

“哥哥，爸妈让我来给你送饭！”

那天后，我都会把自己那份饭给顾砚生。

他一开始不收，可听我说是爸妈准备的，说爸妈只是刀子嘴豆腐心，才半信半疑收下。

而爸妈工作忙，无暇过问我学校日常，也从没发现。

谎言就这样持续了一个月，直到我低血糖在体育课上晕倒……

醒来时，我人已经在医务室，班主任正对赶来的爸妈训斥。

“就算是工作再忙也要注意孩子的健康，这孩子面黄肌瘦，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老师啊，没有啊，我们每次中午都给我家囡囡准备一饭盒饭菜呢，每次她也都吃的光光的呀……”

当时，把我背来医务室的顾砚生就在旁边，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那一刻，我心虚极了，只能硬着头皮坚持：

“我在长身体，我饿。”

最终，这件事以爸妈给我准备两人量的饭盒不了了之，我和个顾砚生的关系也从那个时候微妙破冰。

后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