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画面里是少女漂亮的脸蛋，妆容精致完美，一身高定小裙子，完全不像是会乘坐地铁通勤的模样。

她先是对着镜头嘀嘀咕咕今天拍摄的趣事，紧接着眼前一亮，似乎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把镜头转向另一边。

「天呐，有个小男孩在卖茉莉手环耶。」

镜头离蹲在地上的小铭越来越近，男孩意识到自己正在被漂亮姐姐拍摄，露出腼腆又羞涩的笑容。

「小弟弟，花环多少钱呀？」

地铁人多手杂，小铭怕不小心弄丢助听器，出来摆摊时都没有戴。他听不清许瑶瑶问他什么，只是羞赧笑着，指了指摆在旁边的小牌子。

【茉莉花环，五元两条。我听不见，非常抱歉。】

「哎呀，小弟弟听不见呢，好可怜。」许瑶瑶说着，伸手拿起茉莉花摆弄了两下。

茉莉花有些脆弱，被她没轻没重的搓掉了几片花瓣，她「哎呀」一声，将手环丢回摊子上。

「这也太容易坏了吧。」她边说边蹭了蹭沾在手上的花瓣汁水，似乎有些嫌弃的模样，转头就想离开。

跟在她身后的助理要维护她的形象，对着小牌子上的收款码，扫了十元钱过去作为弄坏手环补偿。

可弟弟却以为她是忘了拿走手环，从摊子上挑了四条新鲜的，小跑着追过去，试图把手环塞到许瑶瑶手里。

许瑶瑶的镜头尚未调整到正对自己，将弟弟急切贴近她的模样录了个彻底。

她不情不愿接过手环，嘴上却说着：「宝贝们，我怎么感觉怪怪的呢。」

「这小孩子一直往我身上蹭，我感觉他的手都碰到我的大腿了！」

她远远站着，又录了一会儿弟弟卖花环的画面。

一个略有些丰满的女孩俯身去挑手环，弟弟则乖巧蹲在地上仰着头望她。

许瑶瑶像是抓住了弟弟的把柄一样，声音都兴奋得扯高了一些：

「你们看，他是不是故意蹲着，在偷看女孩子的胸部啊！」

「好恶心的感觉，他才十来岁的样子，真是的现在小孩子也太早熟了！」

视频的结尾，是弟弟刚送走了买花环的顾客，无意中看到许瑶瑶还在拍自己，笑着朝她挥了挥手，又比了几个手势。

他先是伸出拇指弯曲两下，随后手指贴在鼻子上，又移到嘴唇，最后捏了捏耳唇。

许瑶瑶发出嫌恶的声音：「天呐他是不是在调戏我？」

紧接着，视频结束。

我气得攥紧了手机，浑身发抖，强忍着不砸碎了手机泄愤。

那个手语的意思是：谢谢漂亮姐姐。

03.

我本以为热搜下面至少会有人提出质疑，或是懂手语的一两句解释。

然而并没有。

我将热搜词条的评论从上拉到下，不断刷新，除了一两条「还是个小孩子不至于吧」的好心疑问，根本没有人注意弟弟手语的意义。

「从来不在地铁口买东西，不是贵价敲诈，就是占便宜、要联系方式。」

「谁知道他是不是真聋哑人啊，搞不好装的呢，一股博同情卖东西！」

「哎这不是五中附近的地铁口吗？——他应该故意在那摆摊吧，骗愚蠢善良的高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