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

那个员工自信的说

「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大家都不说，老板是不会发现的」

「就算拿不到年终奖，我也要拿下努力奖，谁也别拦我」

「你们的离开，会让我kpl上升」

有人不服了

「靠，就知道你会这样，你不走，我也不走了」

「那我也不走了」

「我也是」

「来呀，决战到天亮啊」

没想到，刚刚还一副忧心忡忡的员工，像突然打鸡血一样

我和老板站在门外，听着里面动静

良久，老板露出满意的笑

「干得不错冯秘书」

刚刚的担忧，早已消失不见

走廊上老板欢呼雀跃哼着「宝贝、宝贝、我的宝贝今晚要给我了」

其实员工再怎么努力，老板脑子里也就那点事

吃喝玩乐和美女，以及如何让员工成为永动机

第二天，我去探望王江，没想到他居然已经住进ICU

白色病房内，他鼻上还插着氧气管，在他床边坐着一个娇小的身躯，哭得抽泣

「医生说你差点就猝死了」

「要不是及时送进医院，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房子车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人陪在我身边」

王江艰难伸出手揉了揉那女孩的脑袋

「我答应过你，要给你好的生活」

「别哭了，听晴姐说，老板昨晚还说要给我涨工资呢」

我鼻子突然有些发酸，想起来小时候我爸也是这么对我妈说的，然后下矿

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六岁的我就成了单亲

王江见到我憨厚一笑

「冯姐，老板真的要给我升职加薪吗？」

看到他脸上纯真的笑，我眼眶周围全是酸涩

老板什么决策，比起他们，我知道得最早

但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是比他们清楚的

升职加薪？

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敷衍着就出去打了个电话

「老板，王设计师的事？」我心里没谱，我其实第一次遇到员工加班到晕倒抽搐，甚至差点猝死，我从没想过要闹出人命

「找个时间把他开了呗」电话里头的声音明显不耐烦

「这事还要我再教你不成?」

我迟疑「可是他昨天差点因为工作猝死在……」

「身体不好，那更要开除了」老板冷哼打断我的话

「耽搁的利润谁来陪我」

我还想再说什么，一群人突然热热闹闹从身后路过，我被人撞到了，手机摔了个踉跄

等我起来时，那群人已经消失在拐角处了

公司为什么能保持新鲜活力，因为病的，老得都被开除了

我从没想过会卷出人命，不知道为什么这工作突然难以进行下去

我向来是个有班就上，有活就干，有书就读的效率派

可在回病房时却踌躇半天

有人为了上班挣钱愿意付出生命

而有人为了利益付出他人的生命

病房内王江周围站着许多来看望他的同事

众多笑声里，大家都在羡慕他涨工资的事

可他们不知道三十五岁的王江，即将面临的是失业

我不敢进去，落慌而逃了

直至王江被几个保安架出公司时，我呆呆坐在监控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