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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了!”那声音里,紧张与期待交织,仿佛此刻的她比产妇还要煎熬。
我躺在床上,早已精疲力竭,头发被汗水浸湿,一缕缕地贴在苍白的脸上。每一次用力,都像是在攀登一座高耸入云且永远看不到顶的山峰,身体里的力气正被一点点抽空。窗外,夜色如墨,偶尔传来几声更夫的梆子声,仿佛在无情地宣告着时间的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产房外传来一阵嘈杂声。我那熟悉的丈夫欧阳彬的声音,穿透层层阻碍,直直地刺进我的耳朵里:“保大不保小!”这短短五个字,却似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瞬间将我的心撕裂。一股剧痛从心底深处蔓延开来,那疼痛,比身体上的折磨更让人难以忍受。我想要呼喊,想要质问,可喉咙里却像被堵住了一般,发不出半点声音。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过得无比漫长。终于,孩子微弱的啼哭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我心中刚涌起一丝喜悦,随即就被铺天盖地的黑暗所吞噬,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次悠悠转醒时,产房里一片死寂。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还夹杂着一丝药味。我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襁褓,那原本应该躺着我孩子的地方,此刻却空空如也。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的心跳陡然加快,慌乱地环顾四周,却不见孩子的踪影。
这时,产婆缓缓走到我床边,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悯与不忍。还没等她开口,我便颤抖着声音问道:“我的孩子呢?”产婆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
我的泪水瞬间决堤,顺着脸颊肆意流淌。我不顾身体的虚弱,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嘴里不停地重复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产婆连忙按住我,声音哽咽地说:“夫人,您节哀,孩子因为难产,窒息……没了。而且您产后大出血,伤了根本,以后……以后怕是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