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被雨淋湿的头发。

　　「不用喊了，这里没有人。」他打断了我，「母妃去世后，这个殿就空置着，无人打理。」

　　可是桌面很干净，摸上去没有一丝尘埃。

　　墙角也清清爽爽的，没有挂上蜘蛛网。

　　我偶然闯入过冷宫，知道真正无人打理的宫殿是什么样。

　　一定是他常来这里悼念母亲，整理故居。

　　这里才会像现在这般，仿佛主人未曾离开。

　　我找到舒妃娘娘的牌位，上面点了两根蜡烛，供了一些新鲜瓜果。

　　看牌位上的文字，舒妃的忌辰就是今日。

　　我恭恭敬敬地跪下来，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虽然太子待我不好，舒妃却是我的婆母，理应行礼的。

　　见过礼，我回到了廊下，与太子并肩看雨。

　　「母妃离世后，你是第二个来到这座宫殿的人。」

　　他的嗓音有些暗哑。

　　宫里传闻，太子的生母舒妃出身低微，是贵妃身边的一位陪嫁宫人。

　　只因生得貌美，有幸被皇上看中。

　　还生出了陛下唯一的儿子。

　　可惜君王薄情，很快便厌弃了她。

　　孩子也交由贵妃抚养。

　　这时，外面想起了轰隆隆的雷声。

　　我伸出胳膊，让太子抓着，抵消一些恐惧。

　　我们就这么沉默着站了半晌，直到雷声停下。

　　「母妃就是在这样的雷雨天离世的。」他解释道。

　　8

　　雨停后，我找了些碎布。

　　为他和自己简单整理了一番。

　　双双回了东宫。

　　我们才一踏入宫门，就见侧妃那位贴身侍女迎上前来：「启禀殿下，侧妃娘娘今日亲自做了您幼时最爱的荷花酥，请您前去品尝。」

　　听闻舒妃是江南人，这荷花酥是江南特色点心。

　　侧妃作为舒妃的娘家侄女，自然是懂得拿捏太子的心的。

　　我看太子的神色，面露犹豫。

　　应是碍于我刚刚陪他淋了一场雨，不好意思再抛下我。

　　「侧妃的一片苦心，太子殿下莫要辜负了。」

　　说完，就含着笑先告退了。

　　阿碧听说了今日的事情，恨铁不成钢地指着我说：「旁人都是想尽办法来争，就只有你，好不容易太子要来，又生生把他推出去。」

　　她哪里知道，当时太子的眼神，分明就是想去的。

　　心不在此处，便没必要挽留。

　　「你说，江南的荷花酥，到底是什么味道？」

　　阿碧被我这么突如其来的一问，满头雾水。

　　我笑了笑，不再说话。

　　当晚，太子依然留宿在了侧妃宫中。

　　次日白日无事。

　　就在我以为日子继续这样波澜不惊地过时，太子突然遣人来传话，今晚要来蘅芷轩用膳。

　　「我的姑奶奶，」阿碧又激动又紧张，「可别中途又被人劫走了，我这就去东宫门口提防着。」

　　我拦住了阿碧，「不过就是用晚膳而已，何至于此呢。」

　　「对对对，太子平日都爱吃什么？我吩咐厨房去准备。」

　　「就选几样我们平时常吃的家常菜就行。」

　　「怎么能这么随意呢？」

　　「傻阿碧，太子平日还少山珍海味吗？」

　　「那怎么能一样呢？」

　　……

　　9

　　黄昏时，太子回了东宫，直奔蘅芷轩而来。

　　这回，没有再遇到任何阻碍。

　　「我从前竟不知，青回性子如此恬淡，宫内连华丽的装饰都没有。」

　　太子四下张望着。

　　想来，这确实是他第一次进入蘅芷轩。

　　上回只在门厅停留片刻便离去了。

　　说着，他挥挥手，跟随的内侍抬进来一个大木箱子。

　　他打开箱子，是用上好皮革打造的，镶嵌了金银的华丽马鞍。

　　「那日在马球场，我见你马术不错，就帮你寻了一副好鞍。」

　　我触摸着细软的皮质。

　　这样舒适的马鞍，我自然是喜欢的。

　　只是这几年，我更喜欢与平常百姓一起玩马球。

　　轻松，畅快。

　　这副马鞍有些高调了。

　　用膳时间到了。

　　小厨房按照我的吩咐，端出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