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妈很果断地答应了。
她只要忍受长达三个小时的折辱,就可以拿下这笔存款,供孩子念书到大学。
一个个臃肿肥胖的工厂男人进了房,按照沈娇的指令,把刑具花活都完了个遍。
沈娇的四个小跟班,用脚踩着她的腿,按着她的头在门上听,自己母亲发出的凄厉惨叫。
母亲叫得越惨,沈娇拍手笑得越疯狂,甚至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叶依纯哀求她停手,头都磕出血了,却被她们强行抹上502胶水,逼她闭嘴。
三小时后,男人们松了松裤腰带,心满意足地出来了。
母亲已经昏了过去,床单上淌了一大片鲜血。
最无助的时候,傅司年刚好路过,背着叶依纯的母亲就冲进附近医院,救了她们母女。
他本是校董儿子,查清真相后,果断将参与的人都清退出学校。
除了他的青梅,沈娇。
“我再说一遍,娇娇不是那种人。”
“她从小就心软善良,连看到兔子受伤都会哭,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再说了,你有证据吗?”
受害者跳不出自证陷阱。
叶依纯不说话,却瞥见了他犹疑、躲闪的眼神,仅仅就那么一瞬间。
或许,他什么都知道。
可叶依纯说服自己不去逼问,母亲已经病情加重去世,世上就只剩傅司年对她好了。
“沈娇,趁能活一天,就多喝一口10万美元的咖啡吧。”
“从前我指望傅司年帮我,才让你安然无恙地活了这么久。”
“现在,我会亲手送你下地狱。”
楚航从未见过叶依纯那样的眼神。
那是一种隐忍到极限,恨不得将沈娇活活扒皮,一刀刀凌迟致死的恨意。
任何人见到这样的眼神,就能懂得这血海深仇,何须证据?
“你这样的臭虫能把我怎样?”
“你之所以能读书上学,还不是花着我的钱!不知道报恩感激,还来反咬一口?”
“当初还是我太仁慈了,就该让那些男的把你也搞了!说不定你和你妈一样爽得不行!”
沈娇不屑地说着。
又是一副高高在上看垃圾的眼神。
叶依纯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就给了沈娇响亮的一耳光。
沈娇正要还手,身后突然传来傅司年的声音。
“叶依纯,你别太过分了!”
“我只是让沈秘书过来找你,劝你早点回家,你是想干嘛!”
他急忙上前,搂住梨花带雨的沈娇。
沈娇立刻戏精附体,哭哭啼啼上了。
“我知道,依纯妹妹一直记恨我。”
“可那天我真是路过看到你家的情况,我太胆小了,没敢上前制止。”
“真的对不起……”
她哭的更狠了。
“你知不知道,当初是娇娇给我打的电话?”
“是她举报有人虐待你们母女,我才赶了过来!”
“真没想到你会这样胡搅蛮缠!你爱怎样就怎样吧,随便你!”
傅司年冷冷地瞥了叶依纯一眼。
公主抱上了沈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沈娇打的电话?
叶依纯苦笑一声,天生坏种果然高明。
不仅把自己学校里假情假意的姐妹都扫除了,还给自己立了牌坊。
可傅司年那么敏锐,什么端倪都很难逃过他的眼睛。
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叶依纯摇摇头,不愿再想了。
她拿起水杯,装作没事人一样,递给楚航。
“来,喝水。”
4
继上次争吵后,傅司年一连三天没有给叶依纯发过一条短信。
往常,只要冷战,一般都是叶依纯先妥协。
她会反复点开傅司年的朋友圈,看到他赌气设置的屏蔽横线。
几百次的点击后,她总是拉下脸面,给他发个可爱的表情包,两人又和好如初。
可这次不一样。
她没有看傅司年的动态一眼。
哪怕沈娇的动态都是和傅司年一起出游,送她1000多万的项链。
叶依纯根本不吃醋,更别提质问了。
相反的是,她更新了十几条微博,里面都是和楚航一起修复铁皮房的记录。
“有人说不要帮忙扶梯子,然后……”
“躺了三天,腰废了,嘴还硬着!”
附图是一米九的楚航,可怜巴巴地躺在床上,腿都不够放,还做了一个油腻的比心手势。
两人正在商量怎么养花的时候,傅司年的信息发来了。
“依纯,过来静安中山路38号。”
“我在婚纱店等你。”
这是要求和……还是求婚?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叶依纯的心怦怦直跳。
等了十年,枯木真的能开花吗……
她焦躁不安地徘徊,又不停地看着时间,生怕待会傅司年就等得不耐烦,赌气走了。
楚航瞥了一眼消息,看穿了她的纠结。
“如果他是真心实意的,那就去吧。”
“不用管我,我在家等你。”
“等会我去祭拜阿姨,告诉她这桩好事。”
叶依纯点了点头。
不知从哪天开始,她对傅司年的欲望越来越深。
想吻他的唇,抚摸他的喉结,承受他的体温,穿上属于他们的婚纱。
今天,终于要梦想成真了。
等她打车来到婚纱店,强忍激动推开门,却不禁瞳孔一震。
沈娇竟然也在?
更奇怪的是,店内所有的设计师都在给她量尺寸,正在商议些什么。
“依纯,你来了。”
“我想了很久,下定决心要给娇娇一个名分。”
“你和娇娇是同学,她没什么好朋友,你可不可以来当她的伴娘?”
叶依纯的心猛地一沉。
随之而来的,就是匕首旋进心脏,慢慢剜掉的痛觉。
真疼啊……
这十年,她以为默默的付出能融化傅司年这块冰山。
即使她学会了101样他最爱吃的菜。
即使她会熬夜给他煲中药,强撑精神看火候,打瞌睡时摔破了头,留下一道丑陋的疤。
即使她会以身涉险,被几十个老男人围着,应酬着喝酒,只为获取竞对公司的资料,一举扫清傅司年的障碍。
可他终究是选择了门当户对,气味相投的沈娇。
“依纯妹妹,你觉得是这件鱼尾好看,还是这件高叉好看?”
“傅司年这个臭直男!只知道买最贵的,但是根本不懂我们女孩子喜欢什么!”
“还是要谢谢你肯不计前嫌来陪我哦!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沈娇朝着傅司年娇嗔,亲昵地掐了掐他的胳膊。
“你呀!从小就古灵精怪!”
“依纯,你帮帮忙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傅司年宠溺地刮了刮沈娇的鼻子。
他从未这样对待过叶依纯,不允许她在公共场合撒娇,觉得有损他在外的肃重颜面。
原来爱一个人,可以妥协这么多。
妥协颜面。
妥协掉她最珍贵的十年。
叶依纯依旧怔在原地,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她想骗自己是在做梦。
不知怎的,眼前一黑,耳鸣声炸起。
“依纯,你怎么了?”
“快!叫救护车!”
5没过多久,叶依纯睁开了眼。
她已经被送到疗养病房,傅司年满脸担忧地看着她。
“你好点没?”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这么虚弱摔倒呢?”
“上次你来医院,没有检查出什么吗?”
要不要告诉他?
或许这样,傅司年会回心转意,将婚礼的主角换成她。
以她的性子,平时是绝对开不了这口的。
可现在自己就要死了,更何况受了那么多委屈,为什么就不能让他也那样爱一遍自己?
她刚想开口。
一个护士就从隔壁病房走了过来。
“傅总,沈小姐醒了。”
“她刚低血糖才恢复过来,说想见见您。”
傅司年神情一变。
“我先去看看娇娇的情况。”
“你先一个人待着。”
他扭头就走,不带一丝的犹豫。
好熟悉的话。
不知这是第几次的一个人待着。
对于傅司年来说,沈娇永远是优先项。
他生日的时候,说想跟朋友聚会,把叶依纯抛在家里,让她等了一整夜。
第二天说好要接她上班,却迟迟不见踪影,她打不到车,淋成落汤鸡去公司。
到工位就发起了高烧,差点没把脑袋烧坏。
迷迷糊糊中,手机推送了沈娇的微博。
“20年的感情万岁!生日快乐!”
“让他别接我上班,他却说雨太大了,非要来送我上班!”
“自己女朋友发高烧不管,听到我头晕低血糖紧张死了,真是铁打的好兄弟!”
还有什么可期待的呢?
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叶依纯渐渐没有了抱怨,不哭不闹不过问。
直到如今她要死了,还要去参加傅司年的婚礼。
隔壁病房的欢声笑语愈发清晰。
“司年,你不去看看依纯妹妹吗?”
“她可比我严重多咯。”
“不去,她能有什么事?”
“我当然要好好陪我的未婚妻,孰轻孰重,心里要有分寸。”
“你坏,今天晚上回去,好好奖励一下你才行,明天你得捂着腰上班咯!”
“……”
叶依纯咳嗽两声,缓缓起身。
给楚航拨去了电话。
“楚航,你到了吗?”
“我也想去看看我妈。”
楚航声音低沉,却止不住地发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