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沈清打量的视线,拉着箱子往院外走。
顾修连着叫了几声我的名字,我没回头。
我这个多余的人自动退出,从今以后,他们的二人世界再也不会拥挤了。
至于顾子墨,等他放学回来发现我不见了会难过吗?
大概不会。
他已经到了要面子的年纪,从来不愿意让我去开家长会。
他曾经拉着沈清骄傲地给所有同学介绍:「这是我妈妈。」
说不难过是假的,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拼命生下的孩子。
曾经在我怀里咿咿呀呀,喜欢粘着我的小奶娃现在对我只有嫌弃。
他既然这么想要沈清当妈妈。
那就满足他这个愿望吧。
我到了一个新的城市。
这里没有顾修没有顾家,也没有人认识我。
我却出奇的安心。
再也不用守着空旷的房子把牛奶温了又温。
也不用应付故意跟我对着来的顾子墨心力交瘁。
离婚时分得的钱足够我过下半生,就当是当年那件事的补偿吧。
我重新开始养花,就像把自己重新养了一遍。
七年来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轻松过。
几天后,顾修突然发来语音消息。
他问我醒酒汤的做法,说喝惯了我做的,猛地换成王姨他不习惯,
他的声音带着宿醉后的喑哑。
我想了想,把醒酒汤做法一个步骤一个步骤打出来发了过去。
正准备把他的号码屏蔽时,顾修发来一句断断续续的:「林微......你在外面过不下去的话,还可以回来。」
骄傲如顾修,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带着点祈求的语气。
我知道习惯一旦养成就很难改。
他只是习惯了我沉默的付出,习惯了有一个人比他自己更了解他的需求。
曾经的林微,对顾修有种飞蛾扑火般的信仰。
但现在的林微,只想一点点把自己收回来学着多爱自己。
我回复了一行字:「我们已经离婚了,这种小事麻烦顾总不要再来打扰我。」
对话框一直闪烁着对方正在输入......
顾修一向果断,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话让他这么犹豫。
不过我不想知道了。
拉黑,删除,把这个男人在我生命里的痕迹再清除得干净些。
可顾修在我得生命里待了太久,剜除起来要费些功夫。
我坐在摆满鲜花的阳台上,回忆渐渐飘远。
记得八岁时,第一次见到顾修,我还是个贪吃的小胖子,黏腻的棒棒糖弄脏了他的小皮鞋,惹得他发了好大的火。
十岁,我已经当了顾修两年的跟屁虫,他嫌我聒噪,更喜欢娴静的沈家小姑娘。
十二岁,沈清出落得更好看了,我却还是圆圆胖胖像个球,别的小孩嘲笑我的身材朝我丢石子,是顾修打跑了他们。
十四岁,我和顾修还有沈清一起被绑架,那是我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所幸我们都活下来了,代价是我再也不能说话。
以前顾修嫌我聒噪,可我不能说话以后,他并没有多喜爱我一点。
那时我才明白,原来顾修不是不喜欢话多的女孩子,他只是不喜欢我。
既然不喜欢,何不在当时林家破产之后顺势解除婚约?
例行公事娶了我,又例行公事地生了顾子墨。
上个月我爸忌日,顾修原本答应陪我去祭拜,却临时爽约。
等我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