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辉停顿了片刻然后对许瑾说“之前我唐突了,不应该提送你回家那样的话,今天正好你打电话来了。我要跟你说声对不起。”
许瑾听到谢云辉的话,沉默了片刻后道“没事的,那次的事我没放在心上,你不用跟我道歉的。”
那就好。我以为你是因为那个事对我有些心存芥蒂呢?我看那段时间你都没怎么和我说话,以为你是生气了。
我……你多想了。我的性格比较内向,所以不是很熟悉的人我都会与对方保持距离的。好了,我话也带到了。那就这样。再见。
许瑾心里明白其实他们之间没有存在谁跟谁道歉的说法,他们本来就是因为在同一个地方一起打暑假工才相识的,即使有过短暂的交集,也没有达到已经相交至深的地步。茫茫人海短暂相遇,又快速离开的人太多。所以什么隔阂,什么误会,即使当时有过一瞬,等到时间到了转身离去时也会不复存在。
随着开学的脚步临近,许瑾的暑假工生活也结束了。在她即将去学校报到的那几天,她的父亲从外地赶回来了,因为奶奶上次跟他说过许瑾考上交大的事情,他说要回来摆两桌。所以这次他是专程回来的。
许瑾自己都忘了上次见到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时候,由于父亲常年在外打工,一年到头都回不来几次。所以打她记事起,就是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的。那份从小到大留守儿童心里的孤独她明白,只是从来不会说起。随着逐渐长大,她懂父亲的不易。为了生活而在异乡漂泊的无奈。
看到了眼里写满了岁月风霜的父亲,许瑾的眼眶有些湿润,这是她长到这么大第一次跑过去紧紧抱住了父亲。父亲面对女儿这突如其来地拥抱,一脸讶异一双手也不知该如何安放?他就任自己女儿抱了足足有30秒,直到许瑾松开了他才稍稍缓和了点。
父亲其实心里都明白,只是他从不善言辞。那份对女儿深沉的爱他只会默默放在心里。
今天的许家热闹无比,许父特意摆上了几桌庆祝女儿的升学宴。饭店的包房里,亲朋好友举杯庆祝,许父的脸上也是喜笑颜开地,浓烈的酒流淌在在座宾客的心里。此刻坐在一旁的许瑾,静静地看着他们,虽然她是今天的主角,但从小内向的她宁愿端坐在最深的角落里俯视,也不愿自己是众人眼里的焦点。
随着亲朋好友的陆续离席,今天的升学宴也进入尾声了。明亮的包房里,这时就剩下了奶奶和许瑾还有她父亲。整顿片刻后,许瑾拉的奶奶和父亲也踏上了回家的路。漫步在夜晚的马路上,看着光影浮动,熙熙人群,许瑾的话匣子也打开了。与父亲开心地聊着天,享受此刻的温情时光。她知道这次过后,父亲又要离开了。下次见面不知又是在何时?从小到大她经历最多的就是离别,所以她也讨厌离别。如果说相聚的时候是欢愉的,那离别一定是让人惆怅的。可惜这个世间的人们都是来渡劫的,他们面对的第一项就是离别。谁让芸芸众生都无法逃脱呢?
次日的清早,许瑾没有去送自己的父亲。但是窝在房间里的她,还是隐约听到了父亲与奶奶道别的声音。许瑾伫立在窗前,望着窗外提着行囊逐渐消失的背影陷入了沉思。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心愿: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父亲可以不用再为了生计漂泊。生活的苦楚她愿和他共同分担。
03
夏至秋来,转眼又是一年交大的新生报到日,许多和孩子一起来的家长各个手上都拿着厚重的行囊。只有许瑾独自一人,拖着行李箱向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这次她没让奶奶来送她,临行前她是对奶奶这样说的,交大离他们家坐公交有三四个小时的路程呢?您也年纪大了,我不想你这么辛苦地陪我走这么一趟。再说我都18岁了,可以独立去面对了。奶奶你就安心地呆在家里吧,每周末我都会回来的。
奶奶看着懂事的许瑾嘴里不停地说着“好,好 瑾儿自己独立了,我也可以放心了。你父亲也可以放心了。”她目送着许瑾离开,眼角不自觉地流下一滴清泪。回想起许瑾父母刚离婚时的场景,父亲迫于无奈将年幼的小瑾交到她手里,然后南下打工。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到她目送许瑾离开。奶奶心里明白她的任务也完成了。自己的孙女终究会像风筝那样,当放下风筝线的刹那,她注定要独自飞翔。
此时交大的教学楼内汇聚了许多今天来报到新生,这时许瑾在人来人往的人群内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难道是他?暑假的时候一起在肯德基店里打工的那个少年。许瑾抱着不敢确信地心理上前拍了那个少年的后背。
少年转过了头,还是那个清爽的寸头,还是那高瘦的模样。此刻的他们眼光交汇在一起,沉静了片刻,许瑾先开口了“真的是你啊!”刚看到这个背影就觉得很熟悉呢?
许瑾是吧?我们又见面啦!你怎么也考到交大来了?
我当时高考的第一志愿填的就是交大,虽然我理想的学府是“清华和北大,”但是可惜分数线不够啊!你呢?怎么会选择上交大啊?
谢云辉还是习惯说话前先挠下自己的头,我跟你一样也是想考清华和北大,高考的第一志愿填得就是清华,但是离清华的分数线差了几分呢?最后被交大录取了。
那看来我们的志向都一样啊!对了,冒昧问下你高考几分啊?
685分。和清华只差了5分的分数线。
那是很厉害了。你这个分数放眼望去就是学霸的分数啊!
其实许瑾的高考分数和他不相上下,她考了679分比谢云辉就只是少了6分的分数差。谢云辉没问,她也没有提起。两人短暂的交谈过后,便各自往大一的班级走去。
狭小的教室里,此时坐满了陆续来报到的新生。许瑾抬眼的瞬间,再次看到了那个刚刚和自己在教学楼外说话的少年,谢云辉站在教室门口正好也看到了她,瞧见许瑾的旁边没有人就走了过去坐了下来。随后笑着说道“好巧啊!今天我们都碰到两次了,还这么有缘竟然同时分到了一个班级。我看其他同学旁边都坐了人,就你那边的位子是空的。你不介意我坐你旁边吧?”
哦,不介意。看来我们好像还真的挺有缘的啊。许瑾也笑了笑。
这时班主任来到了教室,站在讲台上看着台下同学说道“我姓李,今后的四年我会和你们一起度过。愿你们可以只争朝夕,不负华年。”
李老师的话刚说完,台下就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停顿了片刻后,李老师继续说“我看各位同学都井然有序地坐好了,那我也就按照目前的座位顺序了。”
大一新生的报到就在轻松和谐的气氛里进行着,整洁亮堂的教室里,来自五湖四海的莘莘学子在新的站点逐梦青春。许瑾不止一次地听那些学长学姐提起过,大学的四年是相对轻松,散漫的。不像高中那般得紧张,每天都是绷着神经的。
今天她也算是真得体验了那些学姐们口里说的散漫。
都说真正的青春始于高三,开始于大学。17岁时许下的豪情万丈,二十岁时的逐梦远方。象牙塔下的他们即使过程跌跌撞撞,也不怨这一路走过地付出与信仰。其实在许瑾的心里也有着一份属于青春的悸动,她也渴望着的自己的十八岁能别样精彩,让梦想扬帆远航。
狭长的林荫走道上,成群结队地学子们从这里经过。这是许瑾第一次走这样的林荫小道,漫步在清幽的小道上,仿佛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望着两边的银杏树,许瑾的脸上也洋溢着淡淡的微笑。人是视觉感官的冲击者,看到美好的事物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就好比现在的许瑾,望着两旁有些开始变黄的银杏叶,差点痴痴地看得入神。除了眼前的银杏,她从小更是对枫叶有着情有独钟的偏爱。每次看着它飘落于风中的模样,让许瑾有种感秋伤怀的情感。
许瑾最大的心愿就是等以后自己有经济能力了,去栖霞山上看一场枫林盛宴。品味枫叶零落的美,继续坚毅地等待下一次轮回。
越过林荫小道后,是一一幢幢的学生宿舍楼。女生宿舍在小道的最里面,男生宿舍则在小道口最靠左的位置。宿舍楼最高只有五层,而且里面没有电梯。从外面望去白红相间的色调,阳台上还有三两个正在晒衣服的女生。温暖的阳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