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恶意中伤的贴子竟已被尽数撤下，取而代之的是几条匿名的致歉告示：

「许小姐的才艺与勤奋有目共睹，我之前的妄言实在有失风度，万分抱歉！」

「出于嫉妒编排许小姐，实在惭愧，诚挚道歉！」

甚至连掌管墙报的事务员也站了出来，写下了一则醒目的告示：「编造流言绝不可取，未来墙报的张贴内容必将严加审核。在此向许小姐郑重道歉！」

我看得满面惊诧，心中百感交集。这其中竟有人替我清除了所有负面言论，还让这些造谣者主动低头。能有此手段的人，除了陆泽，我实在想不到第二个人。

略一思索，我立刻提笔写下两字：「谢谢。」

未及多时，写字台上的报机便传来一阵微弱的嗡鸣。一纸电报紧随而至，上面只有寥寥一句：「就这俩字？」

紧接着，另一张电报跃然其后，竟是我此前讨好他时写下的话：

「昨儿在堂会外见老板演《贵妃醉酒》，身段婉转，折扇一举、一叩皆是风华！」

「泽老板，您是梨园一座高山仰止的丰碑，戏台上，您即是一切目光的焦点与灵魂！」

读完这些话，我羞窘得脚趾直扣地板，仿佛能在心底建起一座贯穿戏班的彩楼。那些如今看来过于卑微的溢美之词被摆在面前，令我无地自容。

强忍住燥热冲上额头的尴尬，我咬牙提笔再度写下一封小心翼翼的溢美之作，密密麻麻堆满了对陆泽的夸赞。果然，才不过数纸，耳边便传来那机械的系统提示音：

「检测到目标人物好感提升，戏曲获得赞助累计：222/250。」

成功了！没费多大劲，竟片纸马屁便令我的收入近一步攀升。我舒了一口气，心中那因尴尬翻腾的涟漪也渐渐变为兴奋。

然而，陆泽并未止步，又传来一张电报纸，只有一问：「不叫‘泽哥哥’了？」

霎时，那日后台的画面浮上心头。陆泽微微俯身靠近我，嘴角带着浅笑，刻意压低了嗓音，在耳边轻声说道：「乖，叫声‘哥哥’。」

那般近距离的低语像火一般烧灼着我的脑海，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意识到自己居然脑补出这样暧昧的情景，我赶紧甩头将飞驰的胡思乱想打住。

犹豫片刻，为了继续讨好，我妥协地提笔写了三个字：「泽哥哥。」

系统的提示音果然再次传来：「目标人物情绪愉悦，累计赞助：223/250。」

看着数字一点点逼近目标，我心底窃喜，试着再度追击，洋洋洒洒写了一长串夸张的“泽哥哥”，故意铺陈在信纸上寄出，期待能触发更多的进账。

然而，这次只是等来了简洁的省略号，系统却毫无动静。

见此情景，我不禁叹了口气。看来哄人这一套，并非屡试不爽。我暗暗打定主意，作为初入梨园的戏子，磨砺时机分寸，仍是我接下来要补足的修行。

Chapter 4:

第二天清晨，我揉着眼睛，打着哈欠，提着精心准备的小笼包，沿着石板路，踏上了去戏院的路。每次为了备好这份早点，总要花去我不少银子，而今摸着口袋才发现，仅剩几枚铜板了，我竟已囊中羞涩。为了讨好陆泽，我平日里省吃俭用，而陆泽每次赏下的几文却都被我规规矩矩地退还，从未厚颜收下。如今捉襟见肘，想来也算是活该。

正垂头丧气间，忽然传来电话声。我赶紧从口袋里摸出了听筒，接通后便听到外婆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从耳筒里传来：“囡囡，你吃早饭了吗？”这亲切的乡音，立刻让我鼻尖一酸，眼眶也湿润了几分。

手捂着刚出炉的小笼包，我一边赶路一边尽量让语气显得轻松：“吃了呢，外婆。您呢？可千万别省着，得好好吃。”

“早就吃过了！”外婆在那头高兴地回应，“就是想着这几日攒了点余钱，囡囡生活费还够不够？要不要给你汇点银子？”

这话差点没让我当街止步，酸涩一阵阵泛上来。我看了看手中的包子，再度想起外婆为了给我凑学费，在寒风中扫雪的画面，心底一阵刺痛。我深吸一口气，拼命压下翻涌的情绪，靠在演武厅长廊的柱子上，故作轻松地回道：“外婆，我在戏班有帮衬，日常开销够用得很。那些碎银，您可别再操心我了，年纪大了，别做那么多重活，可别磕着摔着了。”

“囡囡，怎么行？我怎么舍得你孤身在外吃苦，咱家虽然不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