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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我和我娘走。”
她冷笑,“好呀。”
临盆在即,我让娘帮我算着日子,娘在相府伺候过姨娘们生产,推算我生产的日子就在这几天了。
大夫每日都会来诊脉,问我胎动的情况。
我面色如常地回答,只说一切正常,没有临产征兆。
“或许是要迟几天了。”
大夫思索着便向沈玉容禀报。
“急丫头,慢儿子,迟些也好,保不齐一举得男。”沈玉容得知很高兴。
如今这肚子越发沉重,步履艰难,连睡觉都不舒坦。
我让丫鬟告诉沈玉容,今日想乘船泛舟,这几日有灯会。
沈玉容气冲冲得来。
“你又想耍什么幺蛾子?”
我故作可怜。沈玉容大小姐做惯,向来吃软不吃硬。
“玉容姐姐,你还记得小时候您带我泛舟赏灯吗?那江上都是许愿灯,如今这娃娃不安生,我想替他求一盏灯。
希望他生来就乖巧,不让姐姐费心。”
“哼。算你想得明白。你们母子缘浅,要怪就怪自己福薄养不起小王爷,担不起小王爷娘亲的身份吧。”
“那是自然,以后这孩子只有一个娘亲,就是姐姐呀。”
我脸上堆着讨好的笑,肚子阵阵发紧。
入夜,娘亲扶着我登上画舫。
我忍着疼,费力地走,不敢让玉容和旁人瞧出端倪。
我将许愿灯放入河中,看着它随波逐流,越漂越远。
江面上陆陆续续漂来许多许愿灯,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丫鬟婆子们都扶着栏杆看灯。
我瞅见画舫一侧的小船,拉着娘,趁人不备跳到小船上。
这一跳只觉得双腿间一阵温热。
怕是破了水。
“瑶儿,咱们这是要干嘛?”
我扶着肚子,躲进船内,双脚止不住的打颤。
“娘,你赶紧去划船,离那会画舫越远越好。”
娘不知我的计划,只能用力地划船,我躺在船舱逼仄的空间里,伴随着阵痛,用力。
眼瞅着离画舫的船越来越远,肚子的痛也越来越密集,我摸着肚子,肚子里的孩子就快出来了。
剧痛袭来,身体仿若要被撕裂。
热流从双腿中淌出,哗啦,孩子出来了。
孩子响亮的啼哭。
娘抛下船桨赶来看我,又看到裙摆里黏糊糊的孩子。
“瑶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娘,我们只有这个机会跑,玉容不会给我们留活路,只能搏一搏了。”
我咬断脐带,脱下外衣,裹住了孩子,是个男孩。
健健康康,哭声有力,胸口有颗红痣。
似乎有些眼熟。
江面忽然躁动起来。
王府的人应该已经发现我们不见了。无数只小船由远及近。
康王李明煊与王妃沈玉容立于船头之上,四处张望。
“王爷,那艘船上似有小儿哭声。”
“还不赶紧划过去!”
“沈瑶!”
我虚弱地站起身,“你们别过来,否则我就将这孩子丢进江里。”
李明煊看到孩子眼睛一亮。
“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男孩。”
“沈瑶,你别冲动。你不要对孩子动手,凡事都好商量。”
“你让他们的船都划远点儿,我就把孩子给你。我跟我娘要离开,你们不要找我。”
我把孩子高高举起,他无辜的哭起来,我一阵心酸。
王爷命其余的船全部撤开,只留他和王妃的船。
“沈瑶,我的好妹妹,你可别做傻事呀。”
王妃沈玉容那边传来哭喊声。
康王李明煊扶着泣不成声的她,好似我抢走了他们的孩子。
我看了看孩子,他那么小,小猫似的,软软糯糯,粉嘟嘟的小嘴一张一合。
我紧紧搂在怀里,下决心放进木盆里。
木盆载着孩子,在两船之间的江水里晃晃荡荡。
“玉容,快,快点把我儿子捞上来,快划过去。”
沈玉容一边抽泣,一边卖力地划船。
船桨搅动起江水,木盆也随之剧烈的摇晃。
我揪着心。
“蠢猪,你不能轻点划,我儿子若是有闪失,我送你去江里喂鱼。”
沈玉容不敢大动作,只敢小心地划着船桨。
站在一旁的娘也揪着心,这也是的她的亲外孙。
“娘,我们赶紧走。”
“瑶儿,你真心舍得?”
“娘,孩子交给他们,他会过得比我们好。”
我颤颤巍巍拿起船桨,用力的划船,娘默不出声也一同划船。
背后的船只、孩子,在江中的雾霭中越来越模糊,孩子的哭声也渐渐听不到了。
我软瘫下身体,真想好好睡一觉。
“瑶儿!”
娘朝我喊。
我来不及回应。
双腿间,又有一股热流涌出。
我晕了过去。
醒来之时,娘正看着我,我急问娘。
“我们逃出来了吗?”
“你别想那么多,身子要紧。”
我要支起身,身子如棉絮般无力,环顾四周是一片富丽堂皇。
心下一沉,娘察觉立马低声宽慰我,“你流了太多的血,如果不是康王爷,你只怕没了。”
“怎么会?我生完孩子还好好的,还能划船呢………我怎么会有事?”
“瑶儿,你就安心的在王府,只要你好好的,娘在哪里都跟开心。”
一阵笑声传来,康王李明煊大步进来。
“哈哈,你放心,本王不会亏待你,你为本王生了一个好儿子,就算你任性,本王也不会追究。”
我厌恶地别过头,他俯身于我耳语。
“大夫说你身子底好得很,只要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