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我从他的怀里钻出来。
“这就是当年的将军府,你自小出生的地方。”
我怔住,呆呆望着面前萧条破败的府邸。
他眼含泪光苦笑:”进去吧。里面有你所要知道的答案。”
我穿过一道道回廊,看着似曾相识的一切,窒息感强烈到了顶峰,我脑里似有什么在一点点地瓦解。
直到落寂凌乱的大厅出现在我面前。
回忆之河,贯穿我的身体。
14
“小姐,小姐,老爷回来了。”
丫鬟大喊。
我当即扔下手里的枪,披风都没穿,急忙穿过厅堂。
下一秒,扑进我爹的怀中。
那年我十五岁。
我爹一身黑色常服,风尘仆仆,身上带有浓浓的血腥味。
他眉头紧皱,支开下人。
转身,急急往我的手里塞了块染血的令牌:”腕儿,速代我去长风亭接个人。”
说完,他口吐鲜血。
我吓地急呼下人找太医,他却我推出去,催促我去接人。
我按照他的吩咐,独自一人快马加鞭秘密出城,往长风亭赶。
直到我见到站在长风亭的魏襄,我怔住。
原来,我爹要我接的人就是他,被废弃的前太子,曾与我有婚约的未来夫君。
魏襄十二岁那年,因亲母妃被害,他的太子位被废,并被送到敌国做质子。
近年王上年迈病重,见新立的宠妃之子,愚笨懦弱,临死前追悔莫及,偷偷叮嘱我爹,让他秘密把魏襄接回。
宠妃一党,得知后,派人暗中刺杀,我爹冒死守护,直到带去的上百精兵拼杀殆尽,他也受了伤。
他以身犯险,把魏襄藏于一户农家中,自己假办太子引开敌人。
15
“魏襄哥哥。”
我轻唤。
魏襄湿了眼眶,上下打量着我许久:他日夜思念的人如今长得这般亭亭玉立。
我与魏襄自小青梅竹马,公认的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惜造化弄人。
我按照爹的吩咐,暂时把魏襄藏在城郊一处荒宅。
贴身保护直到我爹密奉王上之命,将宠妃一党尽除,迎接魏襄进城。
在荒宅的那段日子,是我最难忘的幸福时光。
我和魏襄俨然恩爱的小夫妻,我为魏襄洗衣打猎,他为我洗手弄羹汤。
他将我打来的野味,变着法烹调出各种美味佳肴,他说他这一手厨艺是他做质子时想念我时练的,想着有朝一日亲手煮给我吃。
后来,魏襄重登太子之位,代帝临朝,我们二人几乎再没怎么见面。
直到元宵节,我才得以随我爹入宫。
原以为,我们会彼此牵挂,直到我看见那依偎在他身边的妙人。
这个妙人便是内史大人的嫡女宁兮,太后的外孙女。
魏襄一改往日对我的热情,宴会中不曾望我一眼,反倒和宁兮热络得很。
而宁兮更仗着他和太后的宠爱,故意让人在我的帕子里落痒身粉,导致我在众大臣面前出丑,被太后责怪。
我总觉得这宁兮看向我的目光里,透着阴恻测的狠毒。
我思前想后,恍然想起我曾得罪过她。
16
两年前,在我姨娘举办的女眷游湖活动上,她欺负宁伊的贴身侍女。
宁伊是她的庶姐,也是我的好友,她虽是庶女出生,却温和善良,招人喜爱。
而宁兮却处处针对她,公然在全京城贵女面前奚落她,还浇了她侍女一身茶汤。
我转头,一脚将她踹入湖中。
这宁兮从此便怀恨在心。
因魏襄此前被废了太子之位,我们的婚约早已被默认作废。
而太后有意要撮合太子与自己的外孙女,便把宁兮安排在魏襄身边。
宴席散去。
魏襄偷偷把我拉到一边,委屈诉说这一切都是祖母的安排,他对宁兮没有情分。
我信以为真。
直到我爹奉诏出征,死在战场。
夏府被抄,我被打入大牢,而沈辞舟的爹沈正,为救他挚友唯一的女儿,多方奔走,惹怒王后,致沈家被抄,满门被斩。
而此时的魏襄却急着操办婚礼,迎娶宁兮。
17
我从不相信我爹要谋逆,因为我知道全天朝再也找不出比我爹更忠心的人。
我质问来探望我的魏襄。
魏襄却一言不发,让我不要再闹。
他说他会想办法保我出去。
魏襄前脚刚走。
宁兮后脚就来,她欺侮我,说我这个谋逆之女妄想当太子妃。
我怒不可遏,踹了她一脚。
她嗷嗷大叫,用鞭子抽我,面目狰狞扬言让人斩了我。
我此前曾随我爹出征,途中与化妆成平民的戎狄二王子尤崇不打不相识,成为好友,他得知我入狱,千里迢迢派人来劫狱。
我拒绝被救,因为如果我就这样逃出去,夏家通狄谋反之罪将永远洗不清。
魏襄第二次来探我,此时,他刚登上王位,但他神色却显得异常沉重。
原来我爹死后,没了能抗衡戎狄的人,戎狄如入无人之境,连斩我军十名将领,屠我朝三城。
魏襄可怜巴巴地诉说他刚登上帝位,为稳军心,决定御驾亲征。
我不忍他上战场,面对未知的危险,更不忍我爹生前夺回的城池再落入敌手,百姓被屠。
我自请上战场,戴罪立功。
我的回归,让士气大涨,夏家军本就是最精锐的队伍,只是那些无能将领不会指挥罢了。
我如同我爹一样骁勇善战,青出于蓝更胜于蓝。
不过三旬,便夺回所有损失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