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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我已下定决心要改变。
搬出来后,我做过临时家教,也帮人洗衣、做饭,好歹赚点辛苦钱。可房租、吃穿用度依旧压得我喘不过气。
时常夜晚,只有昏暗的灯泡陪伴我,我把前世记得的高考试题翻来翻去,做着密密麻麻的笔记。再苦再累,我都不打算后退。
顾霖常偷偷送些食物或日常用品给我,陪我说话。“要不,我想办法借你点钱?”他曾提议。
我拒绝了:“如果实在不行我会找你,但现在,我想先试试自己能不能撑下去。”
“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他说得小心翼翼,我却感受到他内心的焦急。
对视的瞬间,我的心口有股暖流淌过。上辈子,我从没看清过他的好,也没给过自己和他一起奋斗的机会。如今,若老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要牢牢把握。
日子过得飞快,我一边打零工,一边攻读课本,过度疲劳让我再度病倒。深夜,我昏昏沉沉地倒在小出租房地板上。
半梦半醒间,听到顾霖焦急地叫着我的名字,把我扶到床上,替我量体温,喂我吃药。我想睁眼看他,却感觉眼皮沉重。
那一晚,我意识模糊,想起前世自己曾在孤立无援时也希望有一个人能伸手相救,可现实总是让人失望。如今,这双手真实地托住我,我不知道该怎样报答。
第二天醒来时,天已大亮。顾霖坐在床边,看到我醒来便露出松了口气的笑容:“还难受吗?”
我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好多了。”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他皱眉,“回你家去吧,好歹有人照顾。”
我一听“回家”,心里又涌起之前的委屈,“我父亲不会接受我的。”
他沉默片刻,忽然轻轻握住我的手,“我会帮你。”
一种复杂的安定感在我胸腔扩散。
哪怕前路再难,我也要咬牙走下去,因为现在我不是一个人。
大病一场后,我的身体渐渐恢复。与此同时,我得到了一个招工信息:镇上一家供销公司需要文员,只要能通过笔试、面试就行。
我想都没想就去报名。笔试考了语文、算数和一些写作题,对我而言并不算难。面试时,考官惊讶我年纪轻却表达能力出色,很快便给了我机会。
这在 80 年代的小城算是不错的工作,拿着固定工资,还包饭。虽比不上大学文凭,但至少能让我暂时自食其力,同时继续自学备考。
父亲听说我找到了工作,并没来祝贺,只是冷嘲热讽:“也就个小文员,没啥前途,你真能养活自己?”
我默然不语,转身离开那熟悉又陌生的家门。母亲追出几步,塞给我些换洗衣物,小声道:“孩子,别跟你爸一般见识……”
我眼眶发酸,却只能点点头。
也许父亲永远不会理解我,但我必须活出新的路。
工作之余,我开始接触社会上更多风潮:有人去广东下海发财,有人开办小作坊。顾霖也跟我说,他想报名参军,走出这片闭塞的小城。我对他的决定并不意外:他骨子里就有股闯劲。
在供销公司上班后,我独自租了间更像样的小屋。顾霖经常来帮忙修门窗、搬东西。我和他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