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点暖暖身子，早点休息吧。"李梦接过牛奶，却没有说话。昨晚的争执还在耳边回响，这杯牛奶更像是一个无声的道歉。"我跟我妈说了，"陈明坐在她对面，"让你做完项目再回去。但是...""但是她不同意，对吗？"李梦放下杯子，"我猜到了。"陈明叹了口气："她说大年初六要去小姑家，所有亲戚都知道我们腊月二十回去，这要是放鸽子，她没法跟亲戚们交代。""交代？"李梦冷笑，"我的工作，我的事业，在她眼里就这么不值一提吗？""梦梦，你别这样。"陈明试图安抚，"要不这样，你请几天假，等答辩完再回来？我先回去帮你应付着。"李梦没有理会他的建议，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我去公司，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早晨八点，李梦顶着两个黑眼圈走进总经理办公室。张总正在看文件，见她进来，抬头看了看时间："这么早？""张总，关于下周的项目答辩，我想跟您谈谈。"李梦直奔主题。"我也正想找你。"张总放下文件，"小林跟我说了你的情况。婆媳关系，我理解。但是...""我不会耽误项目的。"李梦打断道，"我可以提前做好所有准备工作，答辩那天视频连线...""不行。"张总斩钉截铁，"鼎盛地产这个客户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最看重的就是诚意。这个项目要是谈成了，你升职的事就十拿九稳。现在放弃，你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李梦握紧拳头："给我一天时间，我想想办法。"走出办公室，小林已经等在外面："聊得怎么样？""还能怎么样。"李梦苦笑，"要么放弃升职，要么得罪婆婆。""其实你也不用这么为难，"小林递给她一杯咖啡，"你看看周围的已婚女同事，哪个不是这样过来的？结了婚就得学会妥协。"

"可是为什么总是女人在妥协？"李梦靠在办公室的窗边，看着外面川流不息的车流，"我也想要事业，想要自己的人生。难道结婚就意味着要放弃这一切吗？""你这么想就钻牛角尖了，"小林坐在她对面，"婆婆不就是想你早点回去吗？大不了这次让步，等站稳了总监的位置，以后就有话语权了。"李梦摇头："问题不在于这一次。去年过年也是这样，前年也是。每次都是我退让，可退让换来的却是更多的要求。"她打开手机相册，翻出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她站在公司年会的领奖台上，拿着"年度最佳员工"的奖杯，笑得那么灿烂。那是去年年初的照片，当时婆婆看到后的第一句话是："得了奖就更忙了吧？要不要考虑换个清闲点的工作？""叮"的一声，手机响起提醒。是陈明发来的消息："火车票订好了，我收拾行李了。你什么时候回来一起收拾？"李梦没有回复，而是打开了项目文件。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和方案，凝聚着她半年来的心血。这个项目如果成功，不仅意味着晋升，更是她职业生涯的一个重要转折点。"其实，"小林欲言又止，"你有没有想过，也许陈明也很为难？"李梦愣了一下："他为难什么？左右不是他做选择。""可不是吗？"小林叹气，"母亲和妻子，他得罪谁都不是。你们这样互不退让，受伤的可能是婚姻本身。"这句话像一记重锤，击中了李梦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是啊，她一直在责怪陈明的优柔寡断，可她何尝不是一样的固执？下班时分，李梦终于回到家。客厅里，陈明的行李箱已经收拾好了，整整齐齐地摆在玄关。她的行李箱也放在旁边，空空如也。"我给你把换洗衣服都拿出来了，"陈明从卧室走出来，"你看看还要带什么？"李梦看着散落在沙发上的衣物，突然感到一阵心酸。这个男人，虽然优柔寡断，却总是在生活的细节上照顾着她。"我今晚要熬夜改方案，"李梦说，"明天再收拾吧。""那怎么行？"陈明走过来，"你都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要不这样，你去洗个澡，我帮你收拾？"李梦摇头："不用了，我还有工作。"

她走进书房，打开电脑。身后传来陈明轻轻的叹息声，然后是他收拾东西的窸窣声响。凌晨一点，李梦揉着酸痛的脖子从电脑前起身。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月光透过窗帘洒在地板上。她的行李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收拾好了，整齐地放在玄关处。打开行李箱，里面的衣物被分门别类地叠放着。冬衣、春装、居家服，每一件都折叠得整整齐齐。最上面是一件米色的羊绒围巾，那是去年她念叨很久，陈明专门去买的。鼻子一酸，李梦靠在行李箱旁坐下来。她想起了恋爱时的点点滴滴，那时的陈明总是能读懂她的心思，知道她要什么，也懂得如何给她安全感。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多了这么多的隔阂？手机震动起来，是张总发来的消息："考虑得怎么样了？明天上午开会讨论答辩方案。"李梦看着这条消息，又看看整理好的行李箱。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正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一边是奋斗多年的事业，一边是期待已久的婚姻。她蹑手蹑脚地推开卧室门，陈明似乎已经睡着了。月光下，他的侧脸显得格外柔和。曾几何时，这个男人也为了工作熬到半夜，也有着自己的追求和理想。现在的他，是真的放弃了，还是为了家庭不得不改变？李梦轻轻关上门，回到书房。打开笔记本，她开始写下自己的思绪："也许婚姻就像一场马拉松，不在于谁对谁错，而在于如何互相理解，互相成就。可是当理解需要以牺牲为代价时，我们是否还能坚持最初的誓言？"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远处高楼的灯光忽明忽暗，像极了她此刻摇摆不定的心。手机日历显示还有两天就是腊月二十。李梦打开电脑，继续修改项目方案。或许这就是她的倔强，明知道无法两全，却还是不愿轻易放弃任何一边。天蒙蒙亮时，她终于做出了决定。"张总，我想和您谈谈。"一大早，李梦就站在了总经理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