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段残忍；她还知道他会对太子出手，不过迟早。

　　对，现在这个眸光冰冷的凉薄模样，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而不是那种和煦而生疏的波澜不惊的浅笑。

　　杨桀听完她的话，垂下眼，复又伸手去转动着眼前沁凉的酒杯，嘴角带笑，“你明知我是什么样的人，却仍喜欢我？”他仿佛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出于礼貌而表现出一些适当的兴趣。

　　阿娇知道他不放在心上，苍白一笑，却依旧认认真真地回视着他。

　　“喜欢啊。”

　　杨桀一直闲散地转着白玉杯的手蓦地停住了。

　　——你或许不明白，但你是唯一给过我帮助和温暖的人，即便那是假象，即便那对你而言根本微不足道。

　　三月初，皇帝为让太子表功，特意派他随朝中名将去收复西北失地，岂知太子胆怯，不愿前往，反而与张靖将军之女暧昧往来。一时之间众臣叹息。

　　消息传入赵王府，王妃怒极，将书案上的墨砚扫到了阿娇跟前，而后伏案大哭，哭着哭着，又开始痴痴地笑。

　　阿娇只站在一侧，静静守着她。

　　她知道，王妃哭的不是他的无用，而是他的负心。他同另一个女子巧笑温存，而她只能日复一日盼他回头，连质问都没有资格。

　　这就是宫闱女子的爱情吧？

　　她忽然想到杨桀，想到她的无望。

　　那日她道出“喜欢”二字后，他再没有与她说过一句话。

　　她想，他们的交集只怕就到此为止了。往后，他仍是翼王殿下，她仍是侍前婢女，或许她永远也消不了对他的那份情，但她总可以将它收叠得小小的，埋在自己都触不到的地方。

　　王妃写下一首含怨夹恨的《秋扇词》，用的是杨旭送她的樱笺交由阿娇带予那个负心的男人。

　　年轻风流的亲王世子最喜欢趁着春光在御苑内饮酒游宴。阿娇找到杨旭的时候，他的身边正围绕着各色粉红黛绿，其中就有将军之女。阿娇匆匆一瞥，的确是杨旭会中意的那类女子。

　　她在台阶下跪拜施礼，呈上樱笺，道：“奴婢在苑外眼见太子殿下遗落了这枚信笺，特来奉还。还愿殿下回头看看，身后是否还遗忘了什么旧物。”

　　杨旭冷淡地瞥她一眼，继续与身边的女子为欢，如此，阿娇便只好跪着。

　　春日的细雨下得缠绵，檐外的阿娇身上很快就薄薄地湿了一层。

　　一把伞撑在阿娇的头顶，她抬头望去，“杨狄？”眼前一身裸衣的男子，是杨桀的贴身侍卫。阿娇下意识地向他身后看去，却没见杨桀的身影。

　　“起来吧，阿娇。”杨狄道，“太子的意思分明是要你走了，

　　跪多久都没有用的。”

　　阿娇望向高台上一群莺歌软语的贵族男女，道：“王妃说了，若没有将信笺交到太子手中，我也不准回去。”“王妃既然对你如此严苛，你又何必——”他话只说到一半，